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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好!我才到農村工作,沒有絲毫經驗。你既然如此爽快,願當我的老師,那我這個頑劣的學生就大膽提問了。我知道對這種妄自尊大的自緣秤鉤秤自己的老鼠,只有給他多戴幾頂高帽子,他才會忘掉自己的生辰八字,把所有的機密告訴我。果然不出我所料,我這麼一說,他受寵若驚,就搖頭晃腦,趾高氣揚,把姚令聞下一步準備開鬥爭會、比放開肚皮吃飯的全部計劃告訴了我。我故意搖頭,說他狡黠,又說他假話騙人,他就指著天,拍著胸脯賭咒說:
紅玫瑰,這些都是姚區長今天早晨親口對我說的,千真萬確。如有半句假話,就遭天打雷劈!
看到他那光著頭、繃著臉、虔誠發誓的奇醜詭怪的樣子,我真想笑。現在我要得到的機密都得到了,我該反唇相譏,回敬他幾句,也好讓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又拿過他的竹篾片,也學著他的神態,看了看,摸了摸,搖了搖,裝出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問:
賴大哥,你說,你說,這小小的竹鞭是法力無邊的寶貝,能處理特殊的敵我矛盾。看來你是我們昆陽的理論家,能點石成金的如來佛了。不過,我頑冥不靈,還是不知道,這特殊的敵我矛盾的特殊,究竟在什麼地方?
紅玫瑰,算你聰明,問到了點子上。我明確地告訴你,這特殊就特殊在進入社會主義革命時期,敵我陣勢有了新變動。我們的敵人已不只是地主、富農、**那麼幾隻早貼上標籤的死老虎,還有大量新生的資產階級分子,他們才是最難對付的狡猾善變的白骨精。他們混在我們的隊伍中,你不睜開孫悟空的火眼金睛,實在難辨真假呀!賴昌還以為張紅梅真的虛心向他請教,就白眼望著青天,洋洋自得,擺出高深莫測的架式,像唱歌一般地說著。
老同學,賴大哥,你越說越玄乎,我卻越來糊塗。我對他混淆敵我陣線、殘酷地打擊人民倒行逆施,極其憤怒,但為了更多地瞭解他們的奇談怪論,還是裝傻說,你說新生的敵人是大量的,那麼這個數學究竟有多大?他們魚目混珠,藏在我們的隊伍裡,我們要怎樣才能識別?
這個嘛,就得學好社會主義革命理論。毛主席說,凡是有人群的地方,都有左中右。透過反右,我們已分清了知識分子隊伍中的敵我。把右派揪出來了,貼上了階級敵人的標籤,也給大量的中右作出了組織鑑定。可見,知識分子是大量滋生階級敵人的人群,而我們左派,真正的革命者,只佔百分之十幾,甚至百分之幾,是少數。其他的人群,如工人、農民,也一樣有左中右,同樣,他們中的右、中是大量的,左派是少數。剛才我教訓的那個老傢伙,就是農民中最頑固的右派。我們左派就像大海中的幾個孤島,時刻受到敵對階級的狂濤的衝擊。要實現**,真不容易啊!不過,我們還有正確的策略,使自己不至處於困境。我們不在工人農民中劃右派,又將大量有右派思想的人,作人民內部矛盾處理,只將劃出來資產階級右派當作作反面教員,狠狠打擊他們,教育廣大群眾。這小小的竹篾片,就是最有效的教育群眾的手段。它能讓他們知道,他們雖不是右派,但與右派只差一步兩步,從而老老實實,不亂說亂動。這小鞭子,打人只傷皮肉不折骨,不是牢房不是槍,真是處理這類特殊敵我矛盾的妙藥靈丹。你說,究竟它寶貴不寶貴?
聽過他的奇談怪論,我不禁毛骨聳然,義憤填膺,想痛斥他的無恥。不過,我還想了解他們更多的情況,就即刻壓住心中燃燒的怒火,繼續追問下去:
賴大哥,我知道你從來不大愛讀書,這麼高深的理論,你是怎麼學到的?還有,沒有貼上標籤的敵人究竟要怎樣去識別?我頭腦顢頇,有時連自己也認識不清。請你告訴我,我到底是人民還是敵人?
俗語說,一人得道,雞犬成仙。我有區長兼老師這樣得道的高人的耳提面命,這高深的理論自然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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