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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以後,就自由了。採菱看著痛哭的父親母親,她從小都是別人伺候,從未伺候人,後來為了脫奴籍,豁出去做了九小姐的丫鬟,全家死心塌地的為小姐效忠,幫助小姐在府裡站穩了腳跟,最終換來了自由。
採菱一陣心酸,摟住母親哭起來,劉正和劉直上去勸解不成,反而被感染的落了淚。
一家人哭成一團,直到飯菜全涼透了,採菱和劉媽媽去廚房熱菜,啞著嗓子問母親:“當初來燕京的船上,您說咱們一家不能光指著九小姐,要騎驢找馬,沒想到不到三年,咱們就順利脫奴籍了。”
劉媽媽腫著眼睛,笑道:“我是這麼說過,九小姐不過是個跳板,咱們騎驢找馬也要全家脫了籍去,給你和兄弟們掙個好前程,可真沒想到,咱們是騎的是直衝雲霄的仙鶴呢,那裡還需要換馬來騎……。”
顏府東北角,僕人群居院落,辛槐一家五口也是團聚在飯桌前。
辛槐家的高舉酒杯,言語間有說不出的得意,“想當初自賣自身進府,從外院掃地小丫鬟做起,一晃三十幾年過去,居然也成了嫡小姐房裡的管事媽媽,那些當初把咱們踩在踩在腳底下的人,還反過來尊稱我一聲‘嬤嬤’了。”
“是啊。”辛槐為人老實,聽媳婦話,便順聲附和一句道:“今天劉管家把西四牌樓的鋪子修繕都交給我們父子兩個了,府裡頭那幾個管事,那個不豔羨的緊?”
辛嬤嬤白了丈夫一眼,說道:“得意什麼?咱們還不是託了兩個女兒的福?”
“是是。”辛槐忙舉起酒杯,作勢要敬添飯添菜的酒。
添飯添菜那裡敢讓父親敬酒,忙一起站起來,一個幫著佈菜,一個幫著倒酒。
辛嬤嬤看著花朵般的孿生女兒,頓生滿足,心想有這兩個乖巧的女兒在,不愁管事媽媽的位置不穩。
目光落在陪丈夫飲酒的兒子辛財身上,辛嬤嬤不禁說道:“兒子啊,你要爭氣,即使來年彩屏過了門,先別急生兒子,把九小姐交代的差事辦好是正經。”
這話一出,不僅辛財羞紅了臉,連添飯添菜都不好意思起來,只有辛槐呵呵笑著看著兒子,說道:“都要辦好,孫子和差事都要好……。”
劉媽媽一家為了脫籍而喜極而泣;辛嬤嬤一家為了成為九小姐心腹而喝酒慶功。圍在城裡的人要衝出去,城外的人卻想衝進來,人生何處不是圍城呢?
夏天的喧囂就這樣熱熱鬧鬧的過去,秋天還留有餘韻,到了冬天,就只剩下尾聲了。
冬去春來,然後又是秋末冬至,便是新的一年,大炮轟開京杭大運河的河道,南方運糧船隻蝗蟲般朝著天津通州奔去,以緩解京城再度的糧食危機。
春天裡,睡蓮穿著狐裘,看著聽濤閣梧桐樹長出了新芽;夏天在梧桐樹下支起青紗帳,擺上羅漢床乘涼;秋天的時候,她吩咐在辛嬤嬤這裡架起一架鞦韆,睡蓮抱著一盅紅茶,輕輕蕩起,看著樹梢上枯黃的梧桐葉落在她的身影中。
冬風捲去了落葉,大雪妝點著虛榮而又寂寞的燕京城,梧桐樹下,不見少女倩影,只有一個越來越肥雪人,可笑的抱著一個破掃把,傻傻的咧著嘴笑。
每年的日子似乎都過的相同,細想來卻又有些不同。
每個人都以為自己走著自己的路,其實都是在重複別人走過的路而已。
睡蓮看著籠子裡的鳥兒,她自己何嘗不是生活在顏府這個大籠子呢,等到出嫁,便是飛進另一個更大的籠子。
她小心翼翼、且痛痛快快的過了這兩年。她努力把小麻煩不斷、大麻煩如大姨媽般幾乎一月造訪一次的日子過得儘量舒坦一些。
在這兩年裡,採菱嫁入曹家,很快成了曹家那一房的當家大少奶奶,曹家在西四牌樓的錢莊生意不溫不火,但在第二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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