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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下人送一份年禮過去。”睡蓮明知故問道。
範氏臉一紅,說道:“不滿表姑娘,自打前些年你表叔走了,家門敗落,我一個寡婦實在支撐不住,你表哥要幫襯家裡出去跟著族人做生意去,我又捨不得他荒廢了學業,自已——自已拖兒帶女的,投奔府上來了,還望——。”
說道最後,範氏噎了一下,想想子女的前程,還是豁出臉皮,說道:“還望府上憐惜我們孤兒寡母的,收留一二,我和女兒都會些針線,以後自做自吃,並不會多叨擾。”
思哲見母親如此,到底年紀小,忍不住低聲飲泣起來。
睡蓮忙握著範氏的手,也落了幾滴眼淚,哽咽道:“像我們這樣的表親,本該時常走動走動的,無奈路途遙遠,慢慢就疏遠了,也照應不上,如今若不是表嬸大老遠投奔而來,我們竟不知表叔家艱難如斯,嗚嗚……。”
睡蓮哭得是情真意切、梨花帶雨,範氏母女反過來還要安慰睡蓮!
範氏輕輕拍著睡蓮的手,柔聲道:“這怎麼能怪到你一個小姑娘家頭上呢,唉,實在是路途太過遙遠,你表叔又不好走動,想必府上老太太忙於理家、你父親政務更是繁忙,也顧不到這些,慢慢情分就淡了,莫哭莫哭啊,這不怪你的……。”
睡蓮啼哭不止,範氏自然不好往下說,只得不停地低聲安慰,睡蓮好容易止淚,沒說幾句,又開始誠懇道歉,說疏忽了親戚情分,又自責的哭起來。
在睡蓮嚶嚶哭聲中,範氏母女想起穆家族人袖手旁觀、兩個月路程吃的種種苦頭、全家人前途未卜的將來,母女兩個頓時被勾起了心酸,也語不成句的嗚嗚哭了起來。
偏廳內,一片愁雲慘淡,半個時辰過去,睡蓮的眼淚並不多,可是斷斷續續幾乎沒有挺過,硃砂等丫鬟在一旁低聲勸著,還有幾個丫鬟勸著勸著把自己勸哭了的。
石綠悄聲進來,對硃砂比了個手勢,硃砂會意,拿著一條熱手巾遞給睡蓮,說:“姑娘擦擦吧,別哭了,今天是您的生辰呢。”
此話一出,範氏母女倒先止了淚,思哲當場傻了眼,範氏一時手足無措道:“這——我並不知表姑娘今日生日,真真不該今日上門來——。”
“能在生日這天見到姨母,本是我的福氣。”睡蓮拿熱手巾淨了面,說道:“我才是不該呢,見了表嬸艱難如此,便落了淚,表嬸和表妹莫怪。”
又吩咐道:“你們服侍範太太和表小姐淨面梳洗。”
眾丫鬟請的請,打水的打水,將範氏母女擁向隔間的淨房。
睡蓮則去了另一個房間單獨整理,添飯添菜,還有後到的添衣站著一一回話。
添飯先說道:“奴婢去泰正院,把範太太一家三口投親的事和楊嬤嬤說了,楊嬤嬤說五夫人身子乏,這會子還沒醒,又說既然是大夫人和老太太交代小姐待客,就由小姐處理便是,五夫人估摸過了正月才能出面理事。”
添菜接著說道:“奴婢去了松鶴堂,把這事給彩屏嫂子說了,彩屏說老太太一下午都在禮佛,她進去略提了幾句,老太太閉眼唸經,也沒有理會。”
添衣說道:“奴婢在大夫人院子的耳房裡等了兩刻鐘,孫媽媽才安排奴婢向大夫人回話。奴婢說了穆家投親的事,說九小姐問夫人該如何安置穆家三口,大夫人說既然老太太發話了,此事九小姐說怎麼辦,她就照著安排下去,說完了,大夫人就端茶送客,奴婢也不敢再追問。”
睡蓮仰躺在炕上,硃砂用手巾裹著冰塊給她敷紅腫的眼皮,方才她裝哭,一來是怕範氏先開口提條件,她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二來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打發幾撥人出去問幾個能做主的如何安置。
畢竟穆家大老遠來投親,這不是一頭蒜一顆蔥的小事,也不是睡蓮這個只是幫著理家的小姐能決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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