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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門上有抬輦等著,她登輦回了慶壽堂。脫完衣裳剛坐在鏡前擦口脂,聽見蘭草火急火燎的進來通報,“主子快著,萬歲爺來了。”
來得比她想象的快,大概是扔下一干臣工偷著溜出來的。她漠然起身插門,吩咐蘭草道,“就說我身子乏,已經睡下了。主子要見,明兒我再過去給他請安。”
蘭草應個嗻,眼梢兒瞟見臥房裡熄了燈,剛要到門上站班,歲爺已經進了明間了。
☆、第119章
“給萬歲爺請安。”蘭草蹲了個福道;“我們主子……”
皇帝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說。待人都退下了方去敲門,放柔了聲氣兒喚她;“素以……禮貴人;貴人主子,是我,開門吶!”
他在欞子上敲;在門框上敲,在裙板上敲,一聲聲敲在她心上似的。素以坐在一片黑暗裡;視窗洩進來的一點微光照在鏡子上;她看見自己早已經淚流滿面。
什麼叫愛恨交織?大概這就是了。她折磨他也折磨自己,就是那種恨得牙根癢癢;越痛越解氣的感覺。她不能叫他好過,她這陣子受到的委屈也要讓他嚐嚐。
皇帝敲門敲得很耐心,篤篤聲不絕於耳,“我知道你沒睡,你也別擔心伺候不了我,我不用你伺候,我能料理好自己。你開開門,難道不想我麼?我可天天念著你呢,快叫我看看你……素以,別使性子,聽話。”
他還嫌她使性子?把她擱在慶壽堂不聞不問,且不說她懷著身子,為什麼病了都不來瞧一眼?她不是那種非要爺們兒常伴左右的人,可那麼些天,說人在江南倒罷了,明明離得很,走兩步就能夠著的,一點兒音訊都沒有算怎麼回事?沒錯兒,她在慶壽堂錦衣玉食有人伺候,但那種時不時冒出來的被丟棄的感覺,真拿什麼都填補不回來了。
他不停的敲門,敲得人無比煩躁。她努力剋制著,捂起耳朵伏在梳妝檯上,可惜不能阻隔,心跳的聲音伴著嗡嗡的血潮,愈發催生出她的反感。想他的時候他不在,現在她不需要他了又來糾纏。她不想見他,也害怕見他。她枕在臂彎上,眼淚打溼了中衣的衣袖。她該怎麼好呢?愛情惹不起,這場男女間的博弈,陷得深的人註定被動。她一直以為自己很自持很冷靜,其實她的那點信心都源於確定他愛她。現在渺渺茫茫看不清了,她慌了神,覺得一下子失去那麼多。尊嚴像潑在地上的水,再也拾擄不起來了。
皇帝的敲門聲漸急,用的力也更大了,把屋子都敲得隆隆作響。他耐著性子耗了半天,她完全不為所動,他真有些生氣了。她以前不是這樣的,懷了孕就變得這麼奇怪,到底為什麼?她在御前做過女官,他忙起來日夜顛倒她也見到過,那時還能聽到一句暖心窩子的話,現在怎麼不能理解他呢?他是皇帝,為國家大事操勞是他肩上卸不下來的擔子。他沒有皇父的福氣,有老莊親王這樣的兄弟扶持著。太上皇十三個兒子十個不成器,不是走雞鬥狗就是種花看女人,剩下一個老十三是好苗子,但是年紀畢竟太小,也幫不上什麼忙。他做阿哥時是辦事阿哥,做皇帝還是個辦事皇帝,她也不是今天才認識他的,怪他冷落她他可以賠罪,這樣閉門不見是什麼意思?
“素以,你開開門,有話當著面說,藏頭露尾不是個英雄。”他氣極了,高聲道,“你只當一扇門板能攔得住我?你再不開門,我可要踢門進來了。”
素以聽了發毛,哽著氣道,“你踢,踢在我肚子上才好呢!”
她回敬他這麼一句,頓時讓他偃旗息鼓了。她善於拿捏他的痛處,穴位上輕輕一點就正中他的命門。他束手無策,靠著牆根低語,“你要我怎麼樣?這幾天我忙得腳不著地,顧念不上委實疏忽了你。我對不起你,讓你大著肚子孤零零的,是我沒想周全。早知道把你接進養心殿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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