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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扎特……”他開口了。
這位守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埋頭繼續工作。這孩子眼睛無神,一張長臉——也不知怎的天生長著一副無聊的樣子。“怎麼了,菜鳥,你想幹嗎?”
“這兒一共有多少守護人啊?”托馬斯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都能做什麼工作?”
“嗯,這兒有建築工,雜活手,裝袋工,廚子,畫地圖的,醫生,承重工,血屋人。當然,還有行者。也許還有其他工種,我不是很清楚。我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忙自己的事。”
有的工種一看名字就知道是幹什麼的,有幾個托馬斯不明就裡。
“雜活手是幹嗎的?”他知道查克就是幹這個的,但查克從不提起,甚至抗拒談論自己的工作。
“做不了其他活的小子就幹這個——打掃廁所,清理洗澡的地方,擦廚房,殺戮過後打掃血屋,什麼都幹。我向你保證,和這些慫貨一起待上一天,你絕不想再去幹那份工作。”
托馬斯對查克不由得產生了愧疚感,為他感到難過。那孩子一直在努力,想成為大家的朋友,但似乎沒人喜歡他,甚至都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沒錯,他是喜歡大驚小怪,話也特別多,但正是他的存在讓托馬斯感到高興。
“承重工呢?”托馬斯邊問邊拔出一根粗大的草,帶出好多泥巴。
扎特清了清嗓子,一邊回答手裡還不忘繼續忙活。“他們負責菜園裡的一切重體力活,挖溝渠之類的。其他時間他們會做點兒其他的活。事實上,許多空地人都做不止一份工作,有人跟你說過嗎?”
托馬斯不理睬他的問題,決定問到越多的答案越好,繼續向他發問。“裝袋工呢?我知道他們負責處理死人,但總不會死那麼多吧,不是嗎?”
“這些人就是最詭異的人群了。他們的工作有點像護衛,又有點像警察。不過大家喜歡稱呼他們裝袋工。那天我過得挺有意思的,兄弟。”說到這兒,扎特偷笑起來。托馬斯第一次聽說他也幹過這個工作——就算是個猜想,可能性也是挺高的。
托馬斯心裡有很多問題,太多太多,但查克和空地的其他人什麼解答都不想給他。
幸好遇上了扎特,他好像很願意說話。可突然間,托馬斯不想開口了。不知怎的,那女孩再次躍進了他的腦海,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接著,他想到了本,想到了死去的鬼火獸。鬼火獸死了,這應該是件好事,可大家的表現並非如此。
他的新生活真是一團糟。
他深深地、長長地吸了口氣。幹自己的活吧,他想。他埋頭苦幹起來。
傍晚時分到了,托馬斯累得只想倒下——這一天他都彎著腰,在泥土裡用膝蓋前進,這份工作真的很讓人沮喪。哦,再想到血屋以及所謂菜園,他的心情更是差到極點。
行者,休息時他想道,就讓我做個行者吧。突然他發現自己的這個願望很強烈,強烈得都讓他覺得荒唐。他並不能理解,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個想法,只是那種感覺讓他無法擺脫——對那女孩也是同樣的想法。他搖搖頭,把這些心思暫時擱置一旁。
他累得渾身痠軟,向廚房走去,準備弄點兒吃的,喝點兒水。儘管兩小時前剛吃過午飯,但此時的他還是能再大吃一頓,吃一頭豬也許都不在話下。
他咬了一口蘋果,走到查克身邊,一屁股坐下。紐特也在,不過他獨自坐著,不理周圍的人。他雙眼發紅,額頭滿是深深的皺紋。托馬斯看著紐特咬起了手指——這個大男孩以前從未這麼做過。
查克注意到紐特有些不對勁,問出了托馬斯心裡的問題。“他怎麼了?”他低聲問道,“看起來跟你剛被送出傳送箱的表情一模一樣。”
“我哪知道?”托馬斯回應道,“你幹嗎不直接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