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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衍生轉了目光,環顧著絕頂山峰,頂峰高寒,寒氣浸骨。
枯木上懸掛銅鐘,想是山下的鐘聲就是由此而來。枯木一旁,靜靜的坐著一個老人,仙風道骨,似乎就要和這冰寒天地融為一體。
白鬚修長,道袍下,無風而動。老人闔著眼,一動不動,屈膝靜坐。如同入定的僧侶。
段衍生兩人相顧一望,默契的屈膝,一同打坐。誰都沒有說一句話,甚至發出一絲聲響。這片天地就陷在靜謐與神聖當中。
絕頂峰寒,良久,老人緩緩睜開眼,天地突然閃現出亮光,這目光裡,寬容,慈悲,睿智,祥和。
段衍生隱隱覺得有些熟悉。轉念一想,關於老人,她記憶裡全是空白。而後,一笑而過。
“驚世劍主,北離之尊,何故來此?”一丈老人驀然開口。喚的卻並非兩人的名字。
對於這稱謂,段女子和納蘭姑娘不覺一驚。
一丈老人本領通神,就是昔年的驚蟄老人見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喚上一句,師兄。由此,在這樣的人面前,兩人就是再狂傲也要收斂起來。
“天下之大,再無絕頂山安平。”段衍生輕聲開口。
一丈老人似乎很是清楚,“家國大義,你選擇了她,是嗎?”聲音透著歲月的蒼涼,但話說出口,卻能給人以寬厚的力量。
段衍生神情堅毅,“不錯。”
“為此,你便要捨棄天下嗎?”老人再問。
納蘭紅裳開口問道,“捨棄是什麼?”
一丈反問,“姑娘認為,恕是什麼?”
段衍生笑,“我二人並非捨棄天下,來此,正是為了老人口中的恕。”
“恕是擔當後的大德大義,承一方天地,甘苦自樂。”
三人一番禪語,個個都是世上的精明睿智之人,一丈和藹,“那麼,你要我告訴你一些什麼?”
段衍生開口,“家父臨終有言,遇天下大亂可尋老人。”
一丈老人搖搖頭,看著兩人目光隱有深意。“天機不可洩漏。如今說來,為時過早。”
段衍生見他如此,便知自己猜對了心思。問,“那現在呢?老人能告訴我們什麼?”
一丈笑得寬憫。“我只告訴你三件事。”
“其一,影煞樓主師承秦天;其二,秦天與我本有同門之誼;其三,”一丈老人笑著看著段衍生,“你應該管老頭我叫半個師傅。”
納蘭驚訝。
“昔年秦天叛出師門,被我廢去武功,我派武學他朝從頭練起,不光如此,他還收了名徒弟,也就是已亡的靖王。”
一丈抬頭,“你體內有我當年為你注入的三道真氣,這三道真氣,一道破天,一道震地,三道無極。隨著年月,突破封制,逐漸融入你的血脈。而你畢生武學,盡是我派不外傳的武學秘籍,所以,你我,有半分的師徒之誼。”
段衍生靜靜的聽完,默默地俯身叩拜。“師傅在上,衍生謝過師傅傳功之恩。”
光聽一丈老人的言辭,段衍生就這樣輕信了,納蘭紅裳倒不覺得有異。一丈老人乃世間奇人,不會無緣故的說出一番言論認下一個徒兒。
老人微微點頭,“今日我受你一拜,來日,必當助你。”他說得輕緩,三言兩語之間卻決定了之後雲桑乃至天下四國的走向。
只是,衍生不知。
“絕頂山七日,我為你重新締造筋骨,習我樊山心法,入我樊山門下。”一丈老人聲音渾厚,語氣,沉穩如山。
段衍生一一稱是。
而後,一丈老人突然念道,“北離之尊。”
納蘭抬頭,就見一丈老人對她俯身一禮。“今日師代徒告罪,他日,還請北離之尊顧念昔日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