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咐妙玉:只在京城裡守著,自然有你的結果。辦完了後事,妙弘——若影原就該隨了哥嫂度日,可她還願跟著慈心師父,不想慈心師父去了,便只好尋她哥嫂去了。他們已買了一處小院兒,雖然簡陋,可晴風打理得齊整乾淨,給若影騰了西廂房出來,又特特地佈置一番,北方里反倒素簡。三七住在耳房。幾人仍舊是打理著茶莊,日子倒也好過。
妙玉在京城空無牽掛了,卻執意回南。亦塵晴風放心不下,著三七送她回去,可妙玉卻帶些盤纏悄悄兒一人走了。正是:
春來百花脂粉鮮,落落淡顏香怡人。
不覺寒雪化春水,根下盡是梅花魂。
一縷魂香一寸骨,半段青絲半爐塵。
幾重花影幾重俏,冬來秋去總匆匆。
☆、邢岫煙鬱郁不得回江南 因扇緣巧遇冉郎成姻緣
終究,冉竹生拗不過父母之命,娶了沈如盈為妻。新婚不過幾日,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卻不過是各走各路。且不說沈如盈是何種心情,只這一日卻又添出個仇家來。
冉竹生已被授封為翰林院編修,大婚休九日,便得空出來閒遊,走至東市,路旁熱鬧非常,見一女子正沿街賣物,隨意看了兩眼,忽見其中一把扇子眼熟,大小、扇骨可不是同自己那把一樣!細看這姑娘,不正是邢岫煙嗎?
冉竹生同薛蝌倒是有過兩三面的交情,記得他同邢姑娘定了婚約,只當他們已成婚了。前些日子賈府被抄,一家子俱被髮落,想是薛家也受了牽連,不想落得如此地步,竟要夫人沿街賣物?冉竹生便上前要將她所帶諸物都買下,好解她燃眉之急。
邢岫煙見有穿雜色綾面盤補服的一人過來,心中高興,這必是為好買主了。一抬頭,見是冉竹生!忙揀了頂帷帽倉促戴上——落到這般田地,見了故人更覺狼狽。
冉竹生看出她心思,不忍拆穿,只說:“姑娘說個價,這些東西我都買了。”
邢岫煙亦是聰敏之人,見他如此通情體意,倒覺自己小氣,便叫道:“冉公子。”
見她肯認自己,冉竹生便叫聲“邢姑娘”問道:“姑娘若是遇著了難處可找我,我同薛兄弟也是有些交情的。你們有難處我豈能坐視不管?哪裡犯得上讓你一個女兒家如此……”
這番話說得邢岫煙悲從中來,她原本也是一個清高自潔的女兒家,只是如今薛家落難,爹孃悔婚拿了錢財跑了,當時混亂,都不及找她,一時走散,自己只剩些破爛舊物,想換些銀錢,如今見冉竹生便如同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窮生奸計富長良心,邢岫煙別無依靠,又知道冉竹生的人品,此刻若求他收留自己,他必不好推辭,便撲稜稜落下淚來。
冉竹生無措,道:“若是方便,在下能否送姑娘回府,我也好同薛弟一敘。”
邢岫煙卻忽地跪下道:“岫煙求公子收留,岫煙願為奴作婢,只求公子收留!”冉竹生被這一出全然嚇呆,不想她又哭暈了過去。跟前又沒有女人,只好叫小廝扶她上轎,將她安置到了客棧去。
薛家也是抓的抓,逃的逃,不知哪裡去尋這薛蝌,冉竹生又不好丟下一個昏迷之人就走,只好在客棧等著。及她醒來,才算放下心來。本想容她歇緩一會子再慢慢道來,岫煙卻只輕描淡寫說薛家已另擇了別家千金,他們兩家早退婚了,自己雙親俱亡,無依無靠,若不是遇見他,只怕就要到沿街乞食的地步了。
真是忽喇喇大廈傾,片瓦寸土之下不知都有多少悲事,冉竹生替她傷心,可也不過是送她些銀子的情分,無親無故的,再無從幫她。他便將身上所帶銀子俱拿出來放在桌上,道:“姑娘且在這裡住著,銀子我讓人再送來,好讓你有個盤纏去尋親戚。”
邢岫煙掙扎起來,一步一晃地走去慢慢翻開自己的包裹——便是先前售賣諸物,哽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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