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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二姐流淚的楚楚模樣,他大是心痛,二姐可是從來不哭的,這會兒想必極是悲傷吧!
一陣夜風忽然吹來,四周燈盞晃動,自圍牆外吹來淡淡的白雪清氣,令他們精神一振,籠罩在他們周圍悲痛的氣氛似被沖淡了幾分。
忽然一股焦臭之氣飄起,氣味猛烈刺鼻,聞之慾嘔,只是眾人俱沉浸在悲痛之中,懶得掩鼻,只是皺了皺眉,尋找氣味之源。
「咦,姐夫,人哪去了?」郭破虜忽然大聲驚呼,一手指著蕭月生身邊。
空曠寂靜的院內,他的大喊實在突兀,如巨鼓猛的擂響,眾人心頭一緊,向他指的方向一看,發覺那對母子的屍首竟忽然消失不見,憑空消失了一般。
郭破虜忙轉頭四顧,有些畏縮的往郭襄身邊靠了靠,面色有些惶惶然,與他粗豪的面容極不相符,他的鬼故事聽得多了,總是忍不住往鬼方面想,越想越怕,越怕越想,令自己心驚膽戰。
張清雲畢竟心性成熟得多,如非剛才那對母子與她夢魘極為相似,也會如蕭月生般冷淡以對。
這一會兒,她略已調適過來,能夠冷靜的觀察,發現剛才那對母子處唯多了一堆灰燼,落在焦木堆中,幾乎微不可察,而那個可恨的蕭月生,正蹲在旁邊,雙手按於虛空,闔目出神,溫潤晶瑩的臉上若有所思。
張清雲輕輕推開懷內的段紫煙,來至蕭月生身旁,蹲下嬌軀,那股焦臭的味道雖被風吹走,卻仍餘淡淡之味,她也顧不得,細看究竟。
「蕭莊主,你把屍首焚毀了?」她如寒星般的雙眸盯著蕭月生,頗有些不確定的問。
話一出口,她也感覺自己的話太過荒謬,眨眼間將身體化為灰燼,這個想法不知怎會忽然蹦入自己腦海之中,這本是不可能之事,便是用熊熊大火焚燒,也不可能眨眼間使之化為灰燼。
蕭月生緩緩睜開雙眼,淡淡的金光乍顯即隱,他微微點頭:「塵歸塵,土歸土,一死百了,我便送她們一程。」
眾人皆是驚異。
張清雲忽的一下站起,彎月眉陡然豎起,玉指纖纖,指著蕭月生,又急又怒:「人死為大,入土為安,你怎可……?」
「姐夫……」郭襄也是大為不解,有些疑惑的瞧向自己的姐夫。
蕭月生面對眾人驚異而略帶指責的目光,搖頭微嘆,淡淡一笑,起身徑直走開,步向莊外。
眾女互相對視,大為不解,渾不知為何他會無故將屍首焚去,這般行徑,實是離經叛道,與唐時盛起的摩尼邪教無異。
焚毀屍首的行為,在世人眼中,實是罪大惡極,對死去之人的任何不敬,都是極為失禮之行,當年伍子胥鞭屍之行,便弄得一身臭名。
郭襄怔怔望著灑然而去的姐夫,芳心一片迷惘,今日姐夫的行為處處透著冷漠與古怪,與溫和親切的他似是兩個人,她忽然心中一動,難道是姐夫的心魔又犯了?
定是如此了!見到這般慘事,令姐夫大受刺激,心魔趁虛而入,才令他變成現在的模樣。
她頓覺自己恍如醍醐灌頂,心頭的種種迷惘疑慮盡數褪去,說不盡的輕鬆通暢。
段紫煙目送轉入照壁之後,消失不見的蕭月生身影,轉身對師父道:「弟子相信蕭莊主此舉必有深意,只是我們尚不明白罷了!」
作為一派掌門的張清雲點點頭,雖對蕭月生心中有氣,卻不會影響她的明斷之力。
只是她這時想來,實有些驚懼於他的功力,眨眼之間,令人化為灰燼,這般功力,實是可畏可怖,人的肉身又怎能抵禦他的一掌之威?!
「來人止步!不得入內!」清朗的喝聲忽然在靜寂的夜空響起,是孫遊的聲音。
隨即是幾人的低語之聲,李元陵呵呵的豪邁笑聲偶爾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