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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聽了這一番話,面上的鬱色終是一掃而空,微微頷首笑道:「你為人敦厚,這話果然說得不錯。朕也在王府中見過步氏一面,那女子雖說年少,卻十足敏銳鎮定,不似普通的閨閣女子。此外步氏的家世也並非低賤,她母族乃是江南巨賈,也不算無依無靠。另外,朕打算過些日子追封步徹,當初步徹年少有為,可惜急病身亡,朕悲傷之餘,也未能吩咐人好好料理他的身後事,乃至其妻也早早過世,如今他的女兒要嫁入皇家,追封也是理所應當,如此一來,步氏的身份也不會再被百姓們說閒話了。」
這一席話說得袁斐與祁王都啞口無言,駱騅閒閒一掠衣擺,單膝跪地對皇帝道:「兒子替步氏,謝過父皇。待到大婚之後,再正式攜她入宮來給父皇母后謝恩。」
☆、第五十三章
待到一行人從御書房告退出來,時辰早已過了未時。三個皇子並排行在前頭,祁王一改方才晦暗的面色,極為輕鬆地同兩個兄弟搭話。袁斐與那姓陸的御史同皇子們稍微拉出一段距離,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面。
拐過一處花木繁盛的小徑,那個一直提心弔膽的御史終於忍不住稍微湊近袁斐,低聲道:「袁尚書……」
一直嚴肅地垂著頭的袁斐看向他,微微搖了搖頭,那御史一頓,明白此處絕不是能夠暢談的好地方,只能悻悻地退開了些。
又行了片刻,終於到了宮門處,一行人遠遠便看到足足數十個身著翊王府護衛服色的年輕護衛,密密匝匝地守在那掛著銀色流蘇的華貴馬車四周。祁王和岷王入目都愣了一愣,駱騅此時卻輕描淡寫地開了口:「兩位皇兄不必驚訝,自打上次中箭,我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出門不但絕少騎馬,連隨身的護衛也比平日裡多了兩倍。」
岷王聞言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三弟做得不錯。你身為朝廷肱骨,常年在外徵戰,又遭遇了那樣惡毒的偷襲,自然要多加小心。」
「是。」
駱騅垂眼笑道:「父皇和母后也責怪過我大意,讓我平日出門盡可多帶護衛和親軍護身,絕不讓那些惡人再有機會害我。」
見一行人逐漸走近,各人府中隨侍而來的下人紛紛精神一振,駱騅信步走到自己府中的馬車前,剛要上車時又彷彿想起了什麼,回身望向袁斐的方向開口道:「袁尚書。」
剛要撩起衣擺上車的袁斐一愣,整個後背都繃緊了,他盡力忽視駱騅語氣中的森冷,轉身垂首道:「殿下有何吩咐?」
「本王倒是沒有什麼吩咐,只是告知袁尚書一句,本王心中有些解不開的疑惑,所以近日可能會擇日到袁尚書府中叨擾,到時候若是多有失禮,還請袁尚書不要在意。」
駱騅撂下這句話,也不看袁斐的反應,徑直轉身矯健地躍上了車,隨即放下車簾吩咐護衛:「走罷。」護衛們應了一身,便浩浩蕩蕩地簇擁著馬車去了,只留下面色一言難盡的袁斐呆呆地站在原地。
自打兒子無恙,怡妃的心情便一直惠風和暖。昨日皇帝下了賜婚的恩旨,宮中一時也議論紛紛,都在揣測怡妃的心思,怡妃宮裡的下人們也少不得偷偷打探自家主子的臉色,生怕一個不小心觸了黴頭。
然而宮女內侍們沒想到的事,自家的主子得知賜婚之事後非但沒有不高興,反而興致勃勃地帶著人開啟了自己宮中的庫房。在怡妃的指點下,宮女和內侍們一趟趟地將庫房中那些怡妃在宮中多年積攢下的好東西取出,又一趟趟地送進怡妃起居的屋子裡。
「念柳,把那匹羽毛緞拿出來給本宮看看。」
被點到名字的宮女應聲將那華麗的錦緞捧到怡妃面前,怡妃伸出玉手撫了撫那緞子油光水滑的表面,滿意地點點頭道:「果然極為輕軟,念柳,改明兒你把這緞子送到針線房,吩咐他們做一套上等的棉被裡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