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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騅起身在屋子中慢慢踱步，慢慢斟酌了一陣道：「當年你父親突然去世，沒過一年原來的禮部尚書便告老還鄉，袁斐則順理成章地接任，若說是有人謀劃卻也說得通。只是袁斐在朝中人脈頗廣，也得父皇信任，若是想查他怕是不怎麼好辦……」

「我說出這些並非是在向殿下求援……」步懷珺靜靜道：「這說到底只是我的家事，殿下今日救了我主僕三人的性命，便已是極大的恩德了，至於此事到底是誰在背後操縱，漸漸地總會露出馬腳，殿下無需為此費腦筋。」

駱騅聽了這話，剛想要說什麼，卻聽得門口有人叩門，隨後有護衛急促的聲音在門外道：「殿下，方才祁王府傳來的訊息，說就在方才，祁王妃甍了。」

☆、第二十七章

不過幾個時辰前，祁王府的女主人剛剛嚥下最後一口氣，如今天光方才放亮，整座王府已然陷入了一片淒清哀慼之中。

駱騅身著管事連夜準備好的素服打馬來到了祁王府門前，下馬就見巍峨的大門上方懸掛著兩盞白慘慘的奠字燈籠。一身粗麻衣，頭上綁著白布帶子的門子垂著頭上來替駱騅牽馬，早有哭得雙眼通紅的下人候在門口，一面擦著眼淚一面將駱騅請了進去。

祁王妃紀氏因著出身顯赫，在王府內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內宅主人，祁王府內的下人或多或少都受過她的恩惠。所以當駱騅走在祁王府中時，此起彼伏的飲泣聲仍然不絕於耳。

紀氏雖然拼盡全力，可因著早產，腹中胎兒位置不正，終究未能將女兒生下來，還落了個血崩而逝的結局，甚至因為死狀悽慘，連裝殮也花費了好一番力氣。

如今紀氏的棺槨停放在王府後宅的正殿中，妾室通房們都身著重孝，跪在曾經的當家主母靈前痛哭。而在那哭聲陣陣，紙錢紛紛之中，紀氏生前的華貴榮寵都不過化成了一坯黃土，一陣風便無影無蹤了。

同樣著素服的祁王呆滯地坐在外書房中，駱騅踏進的時候便看見了陪坐在一旁的大哥岷王，而二哥祁王眼中的血絲幾乎將雙眼染成血紅。

「大哥，二哥。」

駱騅行禮下去，低低地喚了一聲，祁王卻彷彿沒聽到似的，連一動也未動。反倒是大哥岷王嘆了口氣，道：「老三來了。」

因著主人步懷珺出門後便一去不返，步宅的下人們度過了熱鍋上螞蟻般的半日，然而好在翊王府當晚便派人來傳了話，雖說馬車落水聽起來讓人心驚肉跳，可主僕三人都無大礙也是讓下人們都默唸了幾聲阿彌陀佛。

就在次日清早，灑掃的小廝們才剛起床，還未出倒座房的門，便聽見大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這一大清早的誰啊……」小廝一面胡亂繫著腰帶一面嘟噥著出去開了門，可待到看清門口腦袋像血葫蘆似的那人時，那小廝瞪大了雙眼，回頭扯著嗓子大喊起來：「老錢回來了！快去找福伯來！老錢回來了！」

駱騅在祁王府不過待了半個時辰，因著實在受不了那沉重的氣氛，略安慰了祁王一番便告辭回了自己王府。原本應該回自己的院子換掉這一身素服，可腳步卻不知為何走到了步懷珺的屋子前。

伸手謹慎地在木門上叩了叩，不過片刻便有人過來開了門，見了他倒是一愣：「翊王殿下。」

來開門的正是萱草，因著昨日受了驚嚇，身上又有些磕碰，雖說掙扎著要來看一眼步懷珺，卻被修棋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服，最終服了藥早早地睡下了。

今日一大早，兩個丫頭身上都鬆快了不少，便早早來了步懷珺屋子裡伺候，雖說兩人前夜並未聽見祁王妃甍逝的訊息，可往步懷珺這裡來的一路上，卻也從領路的小廝口中聽得了這令人震驚的訊息。

主僕三人在屋子裡喝茶用了點心，一面說著昨日的心有餘悸，步懷珺心中仍然記掛著不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