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5 頁)
一下,黛塔,你得檢查,為了保險。
她發現這槍磨損的彈膛鬆開了,她想把它推上去,硬是推不上,於是她就去拉。這下槍膛彈開了。
裝著子彈!他媽的裝著子彈!你得先把那個年輕的砰地送上西天,然後送那個大壞蛋去見鬼,叫他嘴巴咧得老大老大——笑吧,白鬼子,這下我看你能跑到什麼地方去——好了,這下你就可以把他們全都收拾乾淨了。
她把槍膛卡回去,拉開槍栓……然後就等著。
這時一陣風颳過來,她把槍上的扳機扳起。
黛塔舉著槍俠的槍瞄準埃蒂的太陽穴。
3
槍俠一隻眼睛半睜半閉,一切都看在眼裡。高熱又起來了,好在不算很嚴重。還沒有嚴重到使他不信任自己的眼睛。所以他等待著,眼睛半睜著,手指扣在他身體的扳機上,這副身體曾一直是他的左輪槍——當左輪槍不在手裡的時候。
她扣動了扳機。
卡嗒。
當然是卡嗒。
當他和埃蒂說完話帶著水袋回來時,奧黛塔·霍姆斯已在輪椅上睡得很沉了,身子歪向一邊。他們在沙地上給她鋪了最好的床,把她輕輕地從輪椅上抱下來放在鋪好的毯子上。埃蒂說她可能會醒過來,但羅蘭知道得更清楚。
他去殺了大龍蝦,埃蒂生了火,他們吃了飯,給奧黛塔留下一些第二天早上吃。
然後他們聊了一會兒,埃蒂說了什麼,像是突如其來的一道閃電,擊中了羅蘭。很明顯,卻是稍縱即逝,不可能完全弄明白,但他已經明白不少了,只要一道幸運的閃光,面對躺在地上的這個人,他就有可能看出一點端倪。
本來,他當時完全可以告訴埃蒂,但他卻緘口不言。他明白自己只能是埃蒂的柯特,當柯特的某個弟子被意外的一擊打傷時,柯特的回答總是一個樣:一個孩子在被砸破手指之前是不會懂得大錘的。起來,小子們,不準再哼哼唧唧!你已經忘了你父親長什麼樣了!
所以埃蒂睡著了,儘管羅蘭說過叫他留點神。羅蘭確信這兩人都睡著了,(他等那位女士還等了更長時間,他覺得,她可能會耍什麼花招,)才卸下磨損的槍套,解開帶子,(這時砰的一聲弄出點動靜,)擱在埃蒂身旁。
然後,他就等著。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差不多快到四個小時的時候,他已經疲憊至極,發燒的身體終於打起了瞌睡,他覺察到那位女士醒了,自己也完全醒過來了。
他看見她翻了個身。他見她沿著沙地爬到他擱槍帶的地方。看著她拿起一把槍,挨近了埃蒂,然後停下了,她抬起腦袋,鼻孔像是在聞什麼,四下探嗅著。當然不會是在聞空氣,她是在辨察什麼。
是的。這就是那個他帶過來的女人。
她的眼睛向槍俠這邊掃視過來,槍俠在假寐,她或許能感覺到。他裝著睡去。當他感覺到她的視線瞥過去了時,便醒了過來,睜著一隻眼睛。他看見她開始舉槍——她幹這個比羅蘭第一次見埃蒂做這事兒還更麻利似的——她舉槍瞄準埃蒂的腦袋。但是她又停下了,她臉上充滿了一種無法描述的詭譎。
那一刻,她讓他想起了馬藤。
她撥弄著左輪槍的旋轉槍膛,一開始弄錯了,接著就彈開了。她檢視裡面的彈頭。羅蘭繃緊著神經,先是等著看她是不是知道撞針已經頂上了,接下去等著看她是不是會把槍轉過來,檢查槍膛另一端,那裡面是空的,只有一些鉛(他想到了用已經啞火的彈藥裝在槍膛裡;柯特曾告訴過他們,每把槍歸根結底都受制於魔法。彈藥啞火過一次也許就不會有第二次了)。如果她這樣做的話,他就會馬上跳起來。
但她只是把旋轉槍膛彈撥轉一下,開始扳起扳機……接著又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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