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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鶴之的臉色卻沒因為他的安慰變好,反而更沉了,「他那哪是不想立後,不過是順天府將行刺的事交上去了,沈元徽沾了這事,讓他對這母子都起了疑心罷了。」
沈元徽是徐貴妃所出的二皇子,今年十六,長得最像聖上,平日除了太子便是他最為得寵。
惠帝急著想要立繼後,也是忌憚沈鶴之和周家在朝中的勢力,正好徐貴妃的孃家位低權輕容易把控,可以用以制衡周家。
但對沈鶴之來說,太子之位固然重要,他母后的後位也同樣重要,更何況他母后的死至今還沒能水落石出,他不可能讓有心人坐上那個位置。
「難怪這幾日你一直盯著順天府,原來是為了這事。既然陛下起疑想必立後的事也擱置了,你也不必擔心了。」
沈鶴之冷哼了聲,說的輕巧,帝王心思又哪能這般容易被左右,只要周家一日顯赫,這立後的想法就一日不會消。
這些事與周淮說了也無用,他懶得多費口舌,往後一靠,閉了眼不再多言。
周淮討了個沒趣,只能衝著他的面門扮了兩個鬼臉,今夜他喝的也不少,也就靠著馬車內壁閉眼休息。
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到了周府,周淮正要下車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道:「不對啊,既然立後的事暫時都解決了,你還在生個哪門子的氣,陛下才剛走,往年你不是還要會宗親,這舞姬的舞都沒跳完你跑個什麼勁?」
沈鶴之沒說話,睜開眼看著他,用眼神讓他趕緊滾下去。
而後就換來了周淮明瞭的笑:「我知道了,我表兄如今不是孤身一人了,家裡還有個小孩兒要帶呢,是不是怕人家哭,急著回去哄孩子了?」
見沈鶴之眉頭擰緊,臉上露出了不耐之色,周淮趕緊舉手求饒,趁他開口之前飛快的跳下了馬車,一溜煙的跑回了侯府。
留下車內的沈鶴之輕嗤一聲。
他?帶孩子?天大的笑話。
等回到太子府,已是亥時,府內燈火依舊通明,但秦歡的小院卻仿若隔離在這喧囂之外,寂靜又昏暗。
沈鶴之推開房門,就著燭光走到了床前。確認人已經睡覺了,才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紅封。
他是不愛過什麼年節的,但他記得那兩年在桃花塢時,文姐姐與姐夫很是看重,下意識的就讓同福備下了。
原想明日再給她,可不知怎麼就想到了周淮說的話,進府後便鬼使神差的到了小院,想順路看看她這幾日在家有沒有惹事。
誰料這小孩根本就沒在等他,早早的睡下了。
沈鶴之鬆了口氣的同時,還有股說不出的惱意,真是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不過既然睡了,他也沒多留的必要,俯下身將壓歲封放到了她的枕下。正要離開,就感覺到發燙的手臂纏了上來,緊緊的環抱住了他的手。
以及一聲帶著哭腔的奶音在迷迷糊糊的喊他,「舅舅。」
第12章 阿妧不哭
秦歡之前並沒有睡著,婢女們說話的聲音雖然輕,但她還是聽見了,而後就更加的睡不著了。
屋外熱熱鬧鬧,她就像是個遊離在外的局外人,何時會被拋棄都說不準。
她也沒有能夠發洩哭訴的人,只能偷偷的躲進被子裡小聲的哭,許是被子裡太悶,她越哭腦袋就越沉,迷迷糊糊的連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
不過她知道自己在做夢,她好似被置於烈火下烤,渾身都是燙的,為何說是夢呢,因為她見到了舅舅。
舅舅變回了小時候那樣溫柔,教她寫字畫畫還給她講故事,還喊她阿妧。
只是美夢不長久,舅舅很快就要離開了,她不捨得他走,之前那些說不理他的話,都是氣話,她全都要收回來。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