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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親眼見到,彭煜著實難以想象一個人竟然可以“花痴”到這般田地……話說回來,能到如此境界,大概也需要極高深的功力吧?!
不過目前彭煜最想的,不是談這個人耍花痴的功夫到底有多高,而是要她快點走人,不然她沒什麼自信能把還算和善的表象維持到最後。
“那個……妳,不需要繼續去收集選票了嗎?”
她隨口一說,沒想到卻得到驚人的效果。
女生立刻魂歸來兮:“啊!對耶!”雙掌一拍,“那我先走了,一會兒再回來告訴妳他的名字,掰啦!”
早知道這句話能這麼有效,她又何苦留到此時才講?
彭煜後悔莫及,感嘆地想。
但願這人“黃鶴一去不復返”,千萬別回頭!
煩人的人是走了,可她也沒心情繼續觀賞她的酒杯了,索性起身到露天平臺去走走,讓風吹散一身火氣。
諾大的露天平臺上竟不見一人,出乎意料的寂靜與品酒閣裡的喧譁嘲雜形成鮮明對比。這讓彭煜有點小驚訝,不過卻讓她更愛上了這裡不同的氣氛。
她喜歡不同,不是為了突顯自己什麼,而是基於一種奇怪的堅持——她真的僅僅是不喜歡“人云亦云”而已——卻因為這堅持而變得在人群中顯得突兀,所以意外地收到了南轅北轍的效果。
彭煜雙肘靠在扶臺上,有些慵懶地斜倚著扶手,任由過往的風撩起她散亂在兩鬢的髮絲。
髮絲輕拂在臉上,癢癢的。
她閉上眼睛,露出輕鬆且怡然自得的神情,微微地偏著頭,靜靜地聽著風。
她喜歡吹風。
和幼年時出現的那個人、那一段約定有關。雖然事過境遷那麼久,那時的情景早已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記憶,但點點記憶匯成一股信念支援她走到現在,還在耐心等待著不知何時才會履行的承諾。所以風總會讓她感覺和相信那時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她午夜的一場夢,而是真實存在的。
其實她自己也不懂,那年少無知時留下的承諾為何竟能讓她如此深信不疑?她甚至已經無法依稀回憶起那個人的面容,只是執著地將緊緊抓住那時的衝動不肯放手。
她陷入一個人的沉思……
很快,彭煜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她沒什麼可能對這所學校建立起好感。
除了這學校會作出像把全體新生拖到酒廠的葡萄園開迎新會這種讓人難以理解的舉措之外;更因為學校裡的這群學生,還沒進校門,“八卦”的天性就已經展露無疑——而要她接受這一點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舉個例子來說,就好像現在,她明明就擺著“生人勿近”的招牌臉孔、融在完全自我的世界裡,還是會有人毫不在意來打岔,哈啦一些毫無意義的東西南北。
比如,這個一隻手還掛在她肩上的女生。
“妳叫什麼?”她問。
彭煜沒有回答,做出的反應僅是側過頭怒目相向。
女生愣了一下,大概沒有料到她會瞪她,然後痞痞地聳肩:“隨便問問,妳不至於這麼不爽吧?”
“彭煜。”
她回頭,惜字如金。
“哪個‘玉’啊?”
“火、昱。”
“喔……”看得出她的冷漠,但女生鍥而不捨,繼續問,“那妳讀什麼系啊?”
“無系。”
有沒有為什麼要告訴她?彭煜心想。
“從哪裡來……嗯……我是說,妳哪裡人?”
“華人。”
女生輕輕皺眉:“妳現在幾歲?”
“十八。”
“有沒有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