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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秀菊沒等林榮棠說完就嚷嚷開了:「她是地主家小姐還是怎麼了,這麼嬌氣,一天能掙一塊多,這麼好的事,她死活不願意幹?你看我老林家是養這種吃乾飯人的人家嗎?」
林榮棠:「地裡活不多,不過也得幹啊。」
王秀菊:「你去忙地裡,讓冬麥去剪羊毛掙錢。」
這母子兩個正說著,冬麥聽到過來了,笑著說:「娘,我聽你的,回頭我去剪羊毛,掙錢呢,不掙白不掙。」
王秀菊滿意了:「這才像話,你好好幹。」
沈烈說的那批羊毛是第二天傍晚時候運到的,找了幾個鄰居幫著卸車,就卸到了他家裡,都是麻繩編織袋子,裡面鼓鼓囊囊的羊毛,沉甸甸地抬進去,碼在院子裡。
卸完後,沈烈拿出煙來,這還是之前辦喜事留下的煙,大部分退給人家商店了,不過有一些拆開的沒法退,就留著,沈烈現在正好分給幫忙幹活的,一人一盒,靈芝牌的。
農村人一般不捨得自己買盒裝煙抽,都是自己拿著土菸葉來卷,一人給一盒,這是大手筆,大家都很珍惜,掏出來一根抽了,其餘的小心翼翼裝褲兜裡。
這個時候也有婦女圍上來看熱鬧,沈烈便開啟一個麻袋,開啟後,裡面的羊毛就呼啦啦出來了。
說是羊毛,其實裡面許多都還帶著皮子,又混著羊糞蛋子和蒼耳,碎葉子什麼的。
沈烈抓起一把來,給大家說,這個得拿剪子把羊毛給剪下來,再把髒東西給撿出去,還有一些殘餘的不好剪的,用鐵梳子把上面的羊絨給梳下來。
他給大家說清楚了,周圍婦女都覺得挺好的,算一算,勤快點,能掙好幾塊錢,現在孩子上學,一學期書本費七塊,學費八塊,也就是十五塊,哪怕在沈烈這裡掙五塊,也能頂不少事呢。
況且,現在農閒,農村婦女呆在一起無非就是說閒話織織毛衣,沒什麼正經事,要入冬了,去哪裡尋這種好事呢。
大家都挺積極,說要跟著幹,沈烈便讓大家登記,誰來的話,第二天早上八點就過來,給大家分一袋子,自己拿著剪子,打理出來的羊毛按斤算錢,一斤一毛錢,一天打理二十斤就是兩塊了。
林榮棠和冬麥也在,林榮棠幫忙抬麻袋,分了一盒煙,冬麥擠在那裡看,最後也跟著登記了。
晚上回去,說起這個事來,林榮棠卻是搖頭:「沈烈在外面時間長了,大手大腳,根本不會過日子,之前孫紅霞毀婚,本來就敢要他們賠錢,他打腫臉充胖子沒要錢,現在幫著抬抬羊毛,竟然給了一盒煙,他啊,這還是幸虧沒錢,以後有錢了還不知道怎麼糟蹋呢!」
冬麥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盒靈芝:「你得了一盒煙,偷著樂唄,怎麼得了便宜又賣乖!」
林榮棠:「我就是說這個事,沈烈這個人哪,其實挺能幹,但是花錢太大手大腳,確實不是過日子的人,那個孫紅霞怎麼突然要和他鬧離婚,說不定就是因為人家看出來什麼了,要不然至於嗎,黃花大閨女嫁過來,屁股還沒坐熱就離了。」
冬麥聽他說了半天,也沒怎麼往心裡去,她在操心著她的兔子,這兩天她去外面割了一點草來餵兔子,小兔子吃得挺歡的,不過天冷了,她得給小兔子搭一個窩讓它住,免得凍著,明天還得抽工夫再去割點草。
另外她還得抽時間過去一趟她孃家,她想和孃家說說陵城裡面開飯館的事,自己沒法幹,看看孃家願意去幹不。
林榮棠說了半天,見冬麥根本沒往心裡去,反而在那裡抱著兔子玩,也就不說了:「一隻兔子,至於麼,滿地亂跑的小玩意兒。」
冬麥沒吭聲,如果按照她以往的脾氣,肯定會嗆他兩句,但現在她不易懷孕了,弱氣了,能少說一句就少說一句吧。
第10章 回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