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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烈有些意外:「誰做的?」
林榮棠便有些得意了:「還能誰,我媳婦唄。」
沈烈:「看不出來,嫂子手藝這麼好。」
林榮棠比沈烈大幾個月。
林榮棠:「她孃家祖上開過飯館,做魚湯麵是一絕,她這是跟她爹學的。」
提起冬麥,沈烈就想起白天聽到的,王秀菊大罵的那段。
林榮棠顯然也是想起來了,面上有些尷尬:「孩子的事,其實我們也不著急,就是我娘急,你說年紀輕輕的,能有什麼毛病呢,就是看運氣唄。」
沈烈點頭:「是,才結婚半年,這個真不用著急,不過你也哄哄嫂子吧,說實話,伯母罵的那幾句,也實在不好聽。」
說著這話,他想起最初見到冬麥的情境,當初還復員回家,折騰了一路,凌晨時候才到家,誰知道一到家就看到冬麥,穿著掐腰小翠花棉襖,在冬天朦朧的早晨,看著像一株帶著露水的小樹。
當時他就隨口調侃了一句,後來知道這是林榮棠才娶進門的媳婦,倒是有些過意不去,因這點過意不去,他也就很少和她說話。
林榮棠想起自己娘說的話,心裡多少有些難堪,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娘就那脾氣,我只能兩頭哄著,還能怎麼樣呢,你說是吧!」
沈烈笑了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就不提這事了。
晚上時候,冬麥提了水,趁著天黑,洗了個澡,林榮棠也洗了,之後兩個人便抱著上了炕。
林榮棠大口呼氣,掐冬麥,掐得冬麥哭起來,冬麥疼得難受,又哭起來。
冬麥趴在炕頭上,委屈地咬著被角,拼命地不讓自己的哭聲漏出來,可哪裡忍得住。
林榮棠有些挫敗地抱著冬麥,頹然地倒在那裡,算是完事了。
夏日的晚上,月亮只是一個月牙兒,稀薄的月光從窗戶照進來,照在這貼有紅喜字的窗戶上,又漫入大炕上,炕上的男女卻各有心思。
冬麥是覺得,懷上孩子並不容易,竟然要忍受這麼疼的事,不過又有什麼辦法呢,只能忍著了,當女人好像都這樣,娘也說了,新媳婦開始疼,忍忍就行了。
再說這不都是為了懷上孩子嗎?
現在好了,他折騰過去了,她可以安心躺下睡覺了。
林榮棠趴在黑暗中,呆呆地側首看著冬麥。
冬麥結婚前,她娘應該和她說過,不過估計臉皮薄,沒說太透,所以冬麥並不知道確切,他大致壓著搞搞,她也不知道深淺,以為就是這樣了。
她不懂,他也沒打算讓她懂,一輩子不懂才好呢。
借著外面一些淺淡的光亮,他能看到她的臉,甚至憑著直覺捕捉到她臉上細微的表情。
他知道她如釋重負,知道她在拼命忍著,更知道她疼。
她只是不知道,她得到的疼,和實際別人的那種疼並不一樣。
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如果可以,誰願意這樣?他也希望自己是一個正常男人,可以給她正常女人能夠享受到的,可以把她肚子搞大,可以讓她像村裡其它懷了孕的媳婦一樣大肚便便,卻又一臉神氣地擺著身子走路。
只是他不能而已。
最初,他並不知道,他和沈烈他們都差不多,不過是有大有小罷了,後來偶爾間一起撒尿時,他猛地發現,好像別人變了,自己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心裡忐忑起來,開始懷疑自己,並且開始藏著,不再讓人看到,自己卻暗中觀察著,瘋狂地觀察著周圍的人,去發現那些細微的變化。
他盼著差距只是一時的,有人早長,有人晚長,然而一天天的,他徹底失望了。
他停留在了小時候。
在經歷那段絕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