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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藝場裡的蓄水池也是乾的。這一時半會到哪裡去弄水來。這樹栽好之後,還得淋一趟貼根水。否則這樹苗很難成活。”張有連又說道。
“有連,你按照叫花的路子去栽樹就是。剩下的事情讓叫花自己想辦法解決。”張積旺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園藝場裡有人高歌起來。
“負巖直下視南嶽,回首局曲猶平川。人家迤邐列版屋,火耕磽确名畲田。穿堂之鼓當壁穿,兩頭擊鼓歌聲傳。長藤吊酒跪而飲,何物爽口鹽為先……梅山之崖詩可鐫。此詩可勒不可泯,頌聲萬古長潺潺。”
陳癲子!張叫花一聽這聲音就知道是陳癲子過來了。
“陳癲子,你也跑過來湊熱鬧了啊?”張積旺笑道。
“你們都在這裡湊熱鬧,我就來不得?”陳癲子笑嘻嘻地說道,雖然是跟張積旺說話,眼睛卻看著張叫花。
張叫花也看著陳癲子。上一次,陳癲子說準備外出,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又跑了回來。不過張叫花看到陳癲子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原本蓬亂的頭髮,現在已經變成了平頭,身上穿的也不再是邋遢的破爛衣服。衣服雖然陳舊,但是卻穿得很整潔。根本看不出他往日瘋瘋癲癲的樣子了。
“陳癲子,你跑過來不幹事可弄不到吃的。不過呢,你要是肯給大夥唱一回,唱得好,我們保準你在叫花這裡吃到肉。”張起高起鬨道。
“那沒得問題啊。上一次我想吃張叫花家的酒肉,他可不幹。你們得跟他講清楚了。”陳癲子的說話口齒也比以前清楚了許多。
“滿叔,你回來,我爹跟二伯知道麼?”陳鳳蓮臉色紅紅的,因為辦婚禮的時候,陳癲子過來鬧事,她的事情已經成為村子裡閒聊的熱點話題。好不容易才慢慢淡化了。但是今天陳癲子再來這麼一出。只怕又要讓陳鳳蓮大失顏面了。
“我不是你滿叔。陳順長也不是你爹。他是你大伯。你是我陳順生的女。”陳癲子果然一開口幾就讓陳鳳蓮尷尬不已。
“滿叔,你說什麼瘋話呢?鳳蓮怎麼可能是你女兒呢?你就別再這裡鬧了。”張景兵連忙走了過來。
“我說的是不是瘋話,你們不曉得去問陳順長?”陳癲子生氣地說道。
張積旺連忙走了過來,將陳癲子拉到了一邊,“陳癲子,你莫不是過來搗亂的啊。今天是叫花的園藝場動土的日子,你若是想過來搗亂,我們梅子塘張家人可不會任憑你胡作非為。”
“哪能呢。我是過來吃酒吃肉的。”陳癲子嘿嘿笑道。
“那你還不趕緊唱山歌?你要是唱得不好,酒肉可沒你的份。今天梅子塘張家的人都來齊了,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張積旺也已經發覺陳癲子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不過無論陳癲子跟以前又什麼差別,張積旺都沒有興趣知道。只要他不在這裡鬧就行了。
“……二月驚蟄節,姐兒留郎嗨(嗨,梅山方言,玩),羅帳百世可知也,許郎花褲帶。三月桃花開,郎從後門來,桃技夭夭花兒開,許郎一雙鞋……”
陳癲子的山歌當真唱得好,一開嗓子,梅子塘張家的人都停下來聽陳癲子唱歌。
“木匠師傅,我這歌唱得還行麼?”陳癲子停下來,問道。
“當真是要得。”張積旺點點頭。
“那可以吃得了野豬肉喝得了老米酒了麼?”陳癲子又問道。
“那是當然。”張積旺笑道。只要陳癲子不鬧事,不影響這裡種樹就行了。大夥都懶得跟一個癲子置氣。
張叫花覺得陳癲子這一次回來得有些奇怪。聽上一次陳癲子的口氣,他是準備長時間來開梅子坳的,但是現在過去沒多久,他竟然又回來了。他想過去問個究竟。
陳癲子看到張叫花靠近,衝著張叫花笑了笑,又唱了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