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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眼中,應該都是一幅父慈女孝的畫面。
有人道:“早聽說霜小姐容色俊美,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馬上有人接著:“小姐的確風采勝人。”
“和鳳凰小姐一般都是美人呢。”
我心裡泛起輕笑,這些人在哪兒聽過我?惑人妖孽麼?因為提及了鳳凰,我不由抬起眼,在人群裡轉了一圈。
沒等我犯起尋思,就聽到門口傳來了聲音。
一人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光聽腳步聲,便知道步伐急切。此刻我側著門坐著,稍稍一抬頭,就能看到進來的人。
他抬起袖子,微微擦了一下額頭。
衣袖放下,面如朗月沉星,衫如青竹,廣袖如雲。一下子像回到記憶中某個午後,回憶帶香,綻放如初。
周圍的人紛紛驚醒,回過味,一個個接著便行禮下拜。“參見侯爺!”
今日在座的人不管官銜高低,總都高不過兩大支柱。寧侯是皇親國戚,任誰都得跪拜。
籬清墨看著四周,低沉的嗓音便飄啊飄出來:“不用拘禮,都起來吧。”
於是眾人又嘩啦啦起來,我緊著臉色不做聲,父親立起身朝他看過去:“清墨來了?”
不知為何,籬清墨竟然沒有應父親的話。
他只是緩緩,緩緩朝我走過來。
心裡有些複雜,我只是仰望著他,高了,真是變高了很多。其餘的,倒沒啥大變。我甚至不敢稍微露出情緒,因為這裡每個人,都可以對我和籬清墨之間虎視眈眈。
他靜靜盯著我看,我設想過千萬次我見到籬清墨的反應,臨到此刻才尷尬,垂著眼,我只能縮頭當烏龜。心裡卻已經像多了一把小刀,開始不停地在攪。
父親這時拍了拍他的肩,對眾人說:“都入席吧,啊。”
我用盡所有努力,也只衝他笑了一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笑,就好像抽離了心魂。
籬清墨坐在一桌較少的人中間,宴席間他沒怎麼說話,一直在斟酒。眼前觥籌交錯,好像在戲臺子上華而不實的光影,我無力說話,不管誰來,我一律是笑。春桃也拿不準我的反應為何,有些尷尬地站在我後頭,被她推來推去的,最後坐在父親身邊,我已經十分頭痛。
即使是天生親人,分離了五年,如今彼此間也竟然有點尷尬感覺。父親會時不時夾菜在我碗中,皆是誘人的種類。臉上蒙了一層紗,其實我壓根什麼也吃不到。看著面前堆的佳餚,我有些無語。
過了會兒,父親低頭問我:“是不舒服嗎,霜兒,可要早點回去休息著?”
我順水推舟,撫額道:“是有點頭暈。”
父親點點頭:“嗯,那我著人送你回去。”又更低聲添一句,“回頭讓廚房給你原樣做一份。”
我一滯,低頭輕嗯。
春桃即時轉動輪椅,推著我向門外走。還沒走幾步,便聽得淡淡話語:“我來吧。”
邊上伸過一隻手,來抓我輪椅的柄。春桃觸電般縮回她的手,都語無倫次了:“姑、姑爺?!”
這聲姑爺真是驚醒了我,我手指一緊,無聲攥到一起。再看向他。
目光交錯,不過剎那間,我又可恥地轉了視線。
父親悠悠開口:“春桃,你過來幫忙倒酒。”
春桃忙回身應是,只有低下頭,默默把披風交出去,又慢慢從我身邊走開了。
籬清墨便推著我,緩慢地走出了客堂。就聽父親的聲音在身後迴響:“小女身體尚未康復……”
門外人約黃昏,我打定主意不開口,卻架不住他胳膊一伸,披風又蓋在我身上,裹得嚴實,他動手系後面的帶子。
我悄悄嚥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