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第4/5 頁)
就是皮開肉裂。
裴宿恆垂著眼睫,慢慢伸出手。
一手用小鑷子夾住傷口邊緣的腐肉,一手拿著手術剪緩緩靠過去。
他的手很穩定,很奇異地居然沒有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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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汗水從眉心抵在睫毛上。他不再猶豫,右手輕動開啟剪刀,衝著散發著臭氣的腐肉,剪了下去。
十
十
鮮血爭先恐後從手術剪下噴湧出來。
床板陡然發出近乎要坍塌震動聲。
安平無法發出聲音,他被突如其來的激痛刺醒,瘋狂扭動著四肢掙扎。綁縛手腳的布條陡然被扯得筆直,即使隔著厚厚的棉布墊,也深深地陷進了皮肉裡。
裴宿恆手中的動作沒有停,甚至連指尖都沒有抖一下。
他似乎變成了一個沒有聽覺也有視覺的木頭人,魂魄抽離,五感盡失,只有手指還在按照既定的程式活動。
手術剪開合的節奏紋絲不亂,兩片刀刃相處,腐爛的組織逐漸掉落。
血水流成了河。
安平塞著軟木的口腔,發出嗚嗚的悶哼。他繃直了身子,全身的每一塊骨骼都在劇烈顫動。這時哪怕用極小的力道輕輕戳他一下,他的筋骨似乎都能立刻折斷碎裂。
傷口上緣清除完畢,裴宿恆用大量紗布把血水暫時吸乾,換一把手術剪,繼續清理下緣的腐肉。
安平痛得剛要昏過去,又兀地被新一輪的劇痛撕扯地醒過來。他的身體明顯以瀕臨承受的極限。肢體被固定的布條牽制著扭曲成一種詭異的姿態。冷汗一層疊一層,如被大雨反覆澆淋。雙眼充血成一雙血球,眼角怒張得地幾乎要裂開。
最後一絲病變的組織被剪除了。
裴宿恆一面止血,一面迅速扔掉手術剪,捏起手術針,用鑷子鉗夾著傷口火速縫合。
安平被劇痛折磨得氣息奄奄,身體強直地彈動了兩下,突然氣力全消跌回床上,軟成了一灘爛泥。口涎從他無法合攏的嘴角流到枕頭上,喉嚨裡發出類似倒氣的咳咳聲。
裴宿恆埋頭專注地打手術結,依舊不為所動。
他實現已在衡量,結合醫生的建議,確定至少要給安平縫十三針。
為了儘量壓縮處理傷口的時間,他提前穿好了二十餘枚手術針,打完一個結立刻換針縫合下一段。爭鋒多秒,半秒鍾也不得耽擱。
手術針的尖端從一側皮肉穿進,又從另一側穿出。腸線在面板中穿梭,細微的摩擦聲被極度放大,擦擦地劃割在耳膜上。
安平此時已沒有了動靜。他痛得虛脫,精魂都似被剪碎了,只剩了一口氣,吊著這具破敗的皮囊。
他不再掙扎,裴宿恆反倒著了慌,一直穩定的手開始微微抖動。牙齒緊咬住下唇,切下一塊唇肉,勉強止住愈加失控的手顫,顫顫巍巍地打下最後一個手術結,青年便一下癱軟在了地上。
腿骨像被敲斷了一樣,稍用力就往一側歪倒,試了幾次都無法站起來。裴宿恆只得蹲坐著,支著手臂把安平的傷口包紮好。然後拖過旁邊的一隻高腳凳子,一手撐在上面,慢慢直起身子靠在床邊的櫃子上,哆哆嗦嗦地給安平掛好點滴。
之後他便一頭撲在床邊,冷汗淋漓臉色煞白,活似要死了一般。
腦中空空的,呆滯了約莫大半個鍾頭,裴宿恆才又有了點人氣兒。他略微動了動手腳,立時爬到床頭檢視安平的狀況。
安平還陷在昏迷中不肯醒,面色極差,連嘴唇都是灰白的。但好在雖然氣息微弱,呼吸倒還平穩。
裴宿恆稍微定了心神,搖晃著站起來,把安平綁在睡床四角的手腳解開。
他原本還想把浸滿汙血的床單換掉,好讓安平躺得舒服些。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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