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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把她的注意力轉移開,不出一天她就能忘了自己上一秒在想誰。
而這次,從裴宿恆離開到現在,中間已隔了整整三個月。三個月,將近一百天,母親居然一直記掛著一個人。
這著實應該叫人感到欣喜了:十幾年了,母親的病情總算有了點好轉的跡象,大腦不再是純粹的一團空白。
如果裴宿恆能多陪母親一段時間,說不定母親的精神狀態真的能有根本好性的好轉。
這念頭如一道閃電劈進腦海。安平先是被自己驚得一怔,旋即一陣狂喜颶風般掃過全身。他抓過枕邊的手機,心急火燎地按下快捷鍵。手機嘟嘟地想起連線中的訊號音。安平心口激跳手心冒汗,他正焦急地想著該怎樣開口,鈴聲還沒響兩聲居然就接通了。
()
“喂?安平?!”
青年的聲音清晰地傳進耳朵裡,清亮動聽,還是那麼幹淨明透,像冬天第一場白雪融成的清水。
“安平?安平是你嗎?怎麼不說話?”
裴宿恆在手機那邊幾乎是在吼,話音急促地似乎下一刻他的人就要從話筒裡鑽出來。
手機突然像著了火般的燙。安平驀地結束通話電話,一下把話機扔出去。
他在幹什麼?他究竟在幹什麼??
早就決定再也不見面,青年也如了自己的心願遠遠地走開了,也提醒過自己無數次,他們今後再不會有任何瓜葛,可如今,他竟然因為自己那點毫無根據的猜想就想再把人找回來!
他到底是瘋了,還是已經無恥到沒有良心!
需要時招招手把人換回身邊,不需要時一腳踢開。那麼天真善良的孩子,憑什麼要被他這般糟蹋?!
況且,況且……
手機忽然亮起螢幕,嗡嗡地在床鋪上震動。
安平看也不看,撲上去掀開後蓋,摳下電池塞進褥子底下。
終於安靜了,灰影重重的屋子裡,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呼氣聲。
月光漸漸劃到東邊,幽白的照落在書桌另一端的那隻小型冷藏箱上。箱體金屬邊緣反射出細細的冷光,鋒銳如同冰錐。
那裡面,整齊地碼著十隻雌激素注射液,不多不少,正是兩個月的用量。
兩個月後他會變成什麼樣?
他想要那青年來,難道就是要他看自己如何一天天詭異地變成一個女人?
他若見了又會如何反應?會驚恐會新奇還是會鄙夷?
屬於自己的美好情感已經所剩無幾,不論是因為自私還是自尊,那青年曾給予他的赤誠關愛,他不想失去。
過去的事,今天的事,等他變為了“她”,統統都會被徹底地抹去。“安平”沉睡在黑夜裡,只要那青年心口的一點熱便好,只要那一點,只有那一點,他誰都不會給。
天邊泛起魚肚白。
安平跪趴在床沿,側頭看向窗外,想起青年曾對他說,小時候想不明白魚肚白的含義,總以為那是說天快亮時,灰藍的雲波里會有一大堆魚一起翻肚皮。莫名其妙蹦出來的念頭偏偏自己還當真,於是便傻乎乎拿了臉盆等著天亮去接魚,結果卻在每次快天明的時候睡了過去了。
安平挑著嘴角,無聲地笑了起來。
有這麼可愛的一個孩子,真真切切地陪伴過自己,安平的一生,值得了。
二十五(上)
二十五(上)
美萍撒了幾天氣。安平又哄又騙,玩具零食成堆成箱往家搬,美萍總算消停了些。
這自然只是糊弄事的法子,騙得了一天騙不過一世,說不定哪天美萍又會突然發作,但他連自己能活到幾時都不敢保證,不如就得過且過,有一天算一天吧。
安撫好美萍,安平便忙著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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