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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這幾年花費了多少銀錢餘氏是清清楚楚,可比養一個兒子貴多了。她的日子不見得有多舒坦,但也沒笨到讓以後不好過。
夫妻多年的默契,李武還是在瞬間就明白了餘氏的顧慮,但大山都這樣了,他這個做二伯的還真的能無動於衷?男兒的膝蓋跪天跪地跪父母。哪能因為一點生活的壓迫就輕易彎了下來。奈何餘氏的擔心也並無道理,李武拍拍大山的肩膀道:“大山你高看你二伯了,二伯雖然是個掌櫃也沒多大能力,你文翰哥也要念書嚼用,二伯支援有限。等會兒我讓你二伯母送二兩銀子來,也別說什麼還不還的了,好好唸書吧。”
二兩銀子,半年的束脩,看起來解決了當務之急。然而細細一想,卻是什麼也不夠。除了束脩,還有筆墨紙硯,伙食費及購置衣裳的花費,這林林總總算下來也是二兩銀子拿不下來的。文氏掌管著三房的銀錢,自然清楚自己的家底兒,儘管何氏已經免了他們這個月的生活費,但她手中的現銀也不過不到兩百個大錢,這還是她和李強兩口子在農忙前的日子裡一個賣苦力一個夜晚繡花才一點一點存下來的。成親這麼多年來,她只感覺銀子來得多不容易,就算她一省再省也還是沒存下錢來。她也著急,卻不想逼李強做那違背良心的事情,她認為只要一點一點的悄悄影響,李強早晚會開竅。然而她好像等不到他開竅的時候了……
對於李武說得給二兩銀子讓大山讀書的話,文氏心裡承情。不管他是礙於面子還是出於同情才開的口,作為一個沒有直系血緣關係的二伯來說,他的話到底給大山多了一份希望。哪怕最後大山根本沒進到學堂,這份恩情,她和大山都會不忘。
大山滿眼放光,又給李武磕了幾個頭,文氏看著直抹著眼淚,揪了一把默不作聲的李強,生平第一次衝他發了火:“你說話啊,裝什麼死人哪。你沒聽見嗎,兒子想念書,想進學堂,想念書。你是他爹,他爹,看著你兒子現在這樣,你就沒有一句想說的?到現在你都跟個木頭似的不搭腔,你真的是他爹嗎?”
“是啊,我真的是他爹嗎?”李強像是突然醒了過來,眼睛迷茫的看著文氏,又轉向頹然癱坐於地的大山。忽的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連燈火都跳了幾下,拳頭上青筋畢現:“在他眼裡,我還配當他爹嗎?老子沒本事,連兒子都瞧不起,就因為老子沒錢,兒子連想念書都不跟老子說,反而求他叔伯嬸孃。這是老子的崽嗎?我真他麼是他爹嗎?!”李強越說越激動,牙齒咬得咯咯響,站起來憤怒的將面前的碗狠狠的砸了下去:“我特麼的養這樣一個兒子有什麼用,還想著養兒防老,防個屁!我李強這輩子是沒啥出息,但老子行得正坐得直,無愧於天地良心。我一直因為就算,卻偏偏被自己兒子往臉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呵呵,我他麼活著就是個笑話,笑話!”
李強把胸膛拍得嘭嘭響,言語激昂過後就像一個洩氣的皮球,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耷拉著腦袋,雙掌交叉緊握,燈火如豆,整個人看上去老了十歲。
碗碴子蹦濺開來,在昏黃的燈光下跳射出一道道剛硬的弧線。李強一直以老實木訥的形象存在在家裡,在家人眼裡連大聲說話都沒幾次,更沒跟文氏紅過臉。冷不防老實人一發火,還真的地動山搖的感覺。除了何氏安坐於原地。其他人都丟開碗起身退開了幾步。
文氏跪到惶惶不安的大山身邊,一把抱住大山的頭,怒視著李強。厲聲道:“還沒灌貓尿呢你發什麼瘋?砸碗唬誰呢,你沒錢供兒子讀書還有理了?大山為什麼這麼做。還不是咱們當爹孃的沒本事,他知道再求也沒用。他想讀書為自己謀個前程怎麼了,天底下哪個爹孃不盼著子女出息,大山想上進有什麼錯?他又不是去殺人放火,難道非得讓兒子跟你一樣扛著把鋤頭守著個一畝三分地吃不飽也餓不死地過一輩子嗎?”
或許一開始文氏是沒想過讓大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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