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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鐘後佘秀讓男服務生從洗手間將半昏迷的戴春城抬上了車,風馳電掣地往醫院趕。
這時候裘嚴還在飛機上,手機關機,佘秀不間斷地重複撥也沒有人聽。
醫生開了消炎藥,500毫升的兩大瓶藥水起碼要打四個小時。醫院空調開得低,凌晨兩點戴春城冷醒了,讓佘秀拿了床被子蓋上,胃疼折磨得他輾轉反側沒辦法再睡。佘秀只好又把醫生叫過來,開了一點止疼藥好歹才睡過去。
等他安靜了,佘秀給覃子午打電話,一接通就劈頭蓋臉地罵:「人都死了是吧?平時人前人後喊戴先生喊得勤快,人昏在廁所的時候怎麼沒見家裡來一個半個人照顧?非得晾涼了等著收屍?你們裘總忙,家裡的人也各個都忙著昇天呢?」
覃子午連冤枉都來不及喊,他哪裡能事先知道戴春城昏迷住院了。因為上次裘嚴和戴春城吵架要趕人,管家已經解聘了,阿姨也走了幾個,戴春城不想住在家裡,三天兩頭睡辦公室,要麼就在陳頤那兒,家裡根本沒有人管。裘嚴是想著出差回來再重新招聘,結果卡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事了。
裘嚴的飛機剛剛降落,剛開啟手機就是佘秀十幾個未接電話。他眉心一跳,往回撥。佘秀接起來,冷冰冰地叫了一聲裘總。裘嚴問春城怎麼了?佘秀不說話,把電話拿到戴春城的嘴邊,戴春城半昏睡著,在夢裡還被胃疼折磨,毫無意識地一聲聲喊疼。
佘秀聽到對面電話猛地掛了,三十分鐘後裘嚴一臉冷肅出現在病房門口,外套抓在手裡,身上的襯衣還帶著飛機艙裡空氣清新劑的味道。他也是十幾個小時沒有睡,眼下烏青重,眼白血絲遍佈,看起來要殺人。佘秀把止疼藥放在他手上,說醫生交代四個小時才能吃第二次。
戴春城睡得很淺,一有人進來他就驚醒了。
裘嚴的手伸到被子裡握著他的手:「哪裡不舒服?告訴我。」
戴春城眨巴眼睛定定地看他,喉嚨裡的酸意漲上來又壓下去。他嘆了口氣,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輕輕揉弄。裘嚴低頭親吻他的額角和發頂。
「佘秀給你打的電話?」戴春城小心翼翼地問。
裘嚴點頭:「你比我會帶人。以後家裡的人還是你管吧。」
他借著佘秀這個由頭,把權柄放給了戴春城,意思就是以後家裡的事情他不插手了。戴春城其實不是想逼他,他撐著身體想爬起來解釋。裘嚴一瞪眼睛,他又老老實實縮回被子裡。
「你是不是覺得我控制慾太強了?」戴春城說。
裘嚴現在不想想這個問題:「只要你能高興,怎麼樣都好。」
戴春城垂著眼:「陳頤和我說了,白石基金和孫家談融資的事情是你促成的。」他看著裘嚴的臉色沒有變化,像是稀疏平常,又說:「你要是為了我,花那麼大一筆錢,不值得。我心裡是很感動的,阿嚴,我沒有想到,甚至包括春城樓奠基石我都沒有想到,我一直覺得我們倆雖然結婚了,但是工作上的事情能不牽扯進來就不要牽扯。我也沒有在工作上幫上你。」
人家都覺得是戴先生利用職權給裘氏開綠燈,結果反而是裘嚴自掏腰包給戴春城立威。
裘嚴露出疲倦的笑容:「阿平一直不贊同我結婚,他覺得世家婚姻很難做到真誠。這我也知道。我跟他說,極少數婚姻能做到完全真誠,大部分婚姻裡面誰對誰錯很難說的清楚,但不代表我們不相愛。這不是矛盾的,就像有些事情你瞞著我,不代表你不愛我。所以和你結婚之前我就已經做好準備了,這是一個很難做到公開透明的婚姻。」
「你覺得這樣也可以?」戴春城問。
裘嚴吻他的手:「你可以有你的秘密,春城。你不一定事事都要和我說,只要你覺得我不需要操心的,你可以不用和我說。但是有一點,你不能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