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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愕然道:“關到同一間牢房?皇上不怕他倆又打起來麼?”徐爾正嘆道:“你說對了,皇上就是要他倆打下去。”崔軒亮道:“為什麼?皇上還嫌他倆打得不夠麼?”
徐爾正微起哂然,嘆道:“咱們這位皇上呢,便是太祖的第四子永樂帝。他自己其實也是個性情中人,打小倔強固執,性子極為火暴,與他爹爹的沉穩算計大不相同,所以手下也多是桀驁不馴之徒。他曉得一山不容二虎,你爹爹和魏寬嫌隙如此之深,與其費力調解,不如讓他倆私下了斷,分個勝負高下出來,省得日後還要打打鬧鬧,讓人心煩。”
崔軒亮驚道:“原來如此,那……那後來呢?是誰打贏了?”徐爾正搖頭道:“這你得猜一猜了。”崔軒亮喃喃地道:“是……是我爹爹贏了嗎?”
徐爾正並不回答,又道:“都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當時你爹爹給押入大牢,一見死敵也在獄中,立時暴起傷人。那魏寬見得此人撲來,自也是奮力迎擊。這兩人一個創制了‘八方五雷掌’,一個是百年失傳的‘元元功’傳人,幾可說是功力悉敵,不分軒輊,雙方打斷了鐵欄杆,從牢裡殺到牢外,又從牢外滾回了牢裡,打得驚天動地。堪堪鬥到了午夜,兩人筋疲力竭,仍是不分勝負,這時便有人送酒菜來了。”
崔軒亮咦了一聲,道:“還有酒菜吃啊,是我叔叔送來的麼?”崔風憲道:“我那時人在海外,不知此事。便算讓我知道了,我也不敢趟這渾水。”崔軒亮嘆道:“連叔叔也不想管了啊,那是誰送來的酒菜?不會是徐伯伯您吧?”
眼見徐爾正捻鬚含笑,崔風憲也是一派輕鬆,崔軒亮益發迷惑了,他心念微轉,驀地大驚而醒:“哎呀,我可傻了,來送飯的是皇上啊。他是來調解的啊。”徐爾正捻鬚含笑:“沒錯,來者正是皇上自己。不過你只說對了一半,他帶了整桌的酒菜過來,並不是來調解的,而是要愛將們吃飽了再打。”
崔軒亮咦了一聲,道:“吃飽了再打?為什麼?”
徐爾正搖頭道:“咱們皇上是個真性情,不愛演那些英明假戲,他知道兩個愛將彼此仇視,若要強壓下去,早晚還會爆出來,便有意讓他倆鬥個痛快。那時他帶來一桌酒菜,要你爹和魏寬陪著吃。一來是聖旨裁示,二來這兩個也餓了,便坐下吃了幾口,哪曉得你爹爹口德差,吃飯時又在那兒閒言閒語,左一聲‘公公多進補’、右一句‘妹子坐月子’,雙方便又大打出手了。”崔軒亮顫聲道:“當著皇帝的面亂打,那……那皇上沒大發雷霆麼?”
徐爾正搖頭道:“放心,皇上不是草莽起家的太祖,也不是長在深宮的建文,說來他更像個武人,五次御駕親征,千古唯一,這些小事在他是司空見慣,反正只要下屬的拳頭沒打到他的鼻子上,他也只管吃他的飯、喝他的酒。至於他倆要死要活,他也懶得管了。”
崔軒亮聽得目瞪口呆:“這……這可太古怪了些……後來呢?他倆便一直打下去麼?”
徐爾正嘆道:“確實如此。自那夜起,你爹爹和魏寬便給關在牢裡,這兩人無所事事,整日吃飽了打、打完了睡、睡醒了吃,如此週而復始,永不止歇。皇上每隔幾日,便會來刑部瞧瞧他倆,有時送些好酒,有時帶些好菜,之後便打道回宮。決不多加勸說。”
崔軒亮喃喃地道:“他倆……他倆到底打了多久?”
徐爾正道:“兩個月零八天。”
崔軒亮愕然道:“兩月零八天?那……那他倆沒把對方打死麼?”徐爾正道:“賢侄所言不遠矣。兩個月後,一夜皇上又來到天牢探監,誰知這回牢裡竟是寂靜無聲,並無拳來腳往之景象,地下卻躺了兩個人,一動不動。”
崔軒亮顫聲道:“終於……終於同歸於盡了麼?”
徐爾正笑道:“算是吧。那時天牢裡晦氣熏天,奇臭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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