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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署名，但是看字跡，他知道，這是馨兒寄給他的。日期是在她去巴黎的第二天。他沒有急著把東西拆開，摸了摸包裹的輪廓，他知道，這是一幅畫。

“不拆開看看？”莫智皓回頭看他一眼，問道。

他開始拆開包裹，動作小心翼翼，當包裹裡的東西呈現在他眼前，他的視線再也沒辦法離開。

餘翌翔低著頭，但是他卻能看到餘翌翔眼底的淚光。

他知道，那肯定是跟小丫頭有關的東西。他好奇的走過去，看到的是一幅畫。畫上有一個斷了翅膀的天使，正朝著一個黑色的惡魔爬行。

畫的最下方有一行字，連他看了都感動得想哭，更何況當事人。

——我在最青春的時候，愛過一個最美好的男人。

最美好的男人。。。

讓她經歷了那麼多苦難，承受了二十歲不該承受的悲哀，可她依然覺得，他是最美好的男人。

莫智皓無力的笑了笑，天底下好男人那麼多，為什麼老天爺偏偏安排她們遇上他們？給不了安定的生活不說，隨時可能讓他們死於非難。滿手血腥不說，深陷骯髒的泥潭裡不可自拔，她們卻把最美好的東西給了他們，離開的時候還要說：他們是最美好的男人。

還有比這更諷刺的嗎？

那一天，他看著餘翌翔把這幅畫掛在病房的牆上，他很想拆下來，就怕餘翌翔看著看著，哪一天會忍不住從二十樓跳下去。

可是餘翌翔很肯定的說不會，因為他還要等馨兒醒來，除非馨兒停止呼吸，否則他一直為她活著。

為她活著。。。餘翌翔找到了活下去的意義，那就是在無止境的煎熬中等待。那麼他呢？他活下去的動力是什麼？是那個他追求了十年的夢想？還是那個他親手放掉的女人？

以後的每一晚，空蕩蕩的包廂裡都只有他一個人買醉，餘翌翔不可能陪他，而心裡的那個陪伴他的人，卻成了他所有悲傷的來源。

“你為她喝死在這裡，她也不會知道。”rita搶過他手裡的酒杯，摔在地上。

“誰跟你說我是為了她？”莫智皓瞪她一眼，拿過酒杯，繼續喝。

“不是為了她你還能為了誰？”rita一語中的，“你為她夜夜買醉，她看得見嗎？她會心疼你嗎？不會啊！”

他知道她會的，只是她不知道他更痛。分手那天，當他轉身她抓住他的手時，他多想回頭緊緊的擁抱她。可是，大哥和雨菲的死，馨兒的昏迷，讓他無法繼續自私。

他寧願錯過她，也不要給她帶來傷害。

他一直不懂餘翌翔的顧慮，當他看到餘翌翔的哭求和大哥雨菲的慘死，他明白了，深刻懂了。

就算他站在頂峰能夠呼風喚雨，他終究無法給她的是安穩。他總說小丫頭是餘翌翔的死穴，宋亦妍對他來說何嘗不是同等意義？如果最終是他的愛把她送進地獄，他知道，自己肯定會像餘翌翔一樣，恨不得拿把槍指著自己的腦袋。

愛她，就放了她。愛情不是佔有，是給對方她想要的。他真的不想等到敵人拿著槍指著她的頭時才來後悔，當初不該把她帶進他的世界。

就算痛到生不如死，就算痛到連酒精都沒辦法麻痺他的神經，他還是要選擇放了她。讓她飛走，讓她去找尋自己的幸福，他想做一個她眼裡的好男人，所以，他瀟灑的放她走，還能笑著祝福她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忘了她吧，她不是適合你的女人。”rita溫柔心疼的聲音迴盪在他耳邊，她多想安慰他的心痛，只要他需要，她可以給他所有她能給的。

他知道他不是適合她的人。

一直知道。

他轉頭看了一眼rita，嫵媚妖豔，這種女人才該活在他的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