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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靠著廊柱,裹著被子縮成一團,默默看著眼前的一切,平復情緒。突然,三日月的動作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位貌美的藍發青年因為剛才起床匆忙,只是把一層層外衣胡亂披在身上而已,頭髮也沒有梳好,幾根碎發翹了起來,看起來就不是一個會照顧自己的傢伙。
現在,不擅長照顧自己的三日月正和他身上臃腫的衣服較勁,但是不管他怎麼做,都沒有穿好。寒冷的夜裡,太刀青年就那麼露著脖子和小半邊肩膀,來回嘗試。裹著的衣物也不是山姥切國廣以審神者名義送的保暖內番服。再這樣下去,絕對會受寒生病的。
山姥切國廣忍了又忍,努力剋制住想幫忙的心情,眼神溜到了今劍身上。小短刀完全沒注意到兄弟的窘態,他自己玩雨玩的開心極了,還把光著的雙腳都伸了出來,懸空在廊下來回晃著,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苦惱的三日月宗近。
「……」山姥切國廣沉默。
這就是三條家的相處方式嗎?
他徹底繃不住了,謹慎的湊過去了一點低頭幫忙,悶悶的出聲:「三日月殿,綁帶不是這麼系的。」現在的距離太近了,山姥切國廣忍不住渾身緊繃,聽著對方很清晰的鬆了口氣,低低的笑了起來:「哈哈哈,多謝照顧了,山姥切。我一直不擅長打扮哪。」
「沒什麼。」山姥切國廣儘管靠近了,也全程沒有抬一下頭,視線最高只到藍發青年的脖子間——因為要幫忙整理衣領。就算他有心快速整完,三日月披著的各種衣服也太多了,有一部分都不是屬於內番服的服裝,他只能一件件幫忙撫平捋順,很花費時間。
「你在怕我嗎?」三日月溫和的嗓音突兀的響起。他問的過於直接了,連旁邊假裝專心玩鬧的今劍都嚇了一跳,滿臉疑問的猛地回頭。
來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猝不及防之下,因為經過狐之助的多次培養,山姥切國廣條件反射的冷靜了下去,精神緊繃。他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沒有了波動。
不知道的人可能以為這樣的白被單青年很冷淡,是在故意拉開距離,釋放自己心情不愉的訊號。三日月宗近卻沒被糊弄過去,他帶著笑意的嗓音突然放輕了,變得很是寧靜溫柔:「從剛才都沒有看我的眼睛呢,山姥切。我想來想去都找不到答案,變成這樣的態度……老爺爺也會有點傷心啊。」
「……是你想多了。」山姥切國廣有些坐立不安了,他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這麼倉促的補充了半句。但是他也沒辦法繼續一直低著頭了,僵硬的抬起臉,把視線艱難的一寸寸往上挪,準備強裝鎮定的看三日月幾眼,把這件事儘可能的糊弄過去。
「轟隆——!」夜間的驚雷竟然再次乍現。
今劍被嚇了一跳,疑惑的把眼神轉向天空,總覺得哪裡很不對勁,小短刀皺著眉陷入了沉思。
山姥切國廣面色蒼白。
在抬頭的一瞬間,他白被單下的表情像是見鬼了似的,瞳孔都緊縮了——三日月剛才哄誘著他抬頭的聲音聽起來那麼緩和溫柔,但是對方臉上的表情卻截然相反。在漆黑的雨夜背景裡,藍衣青年睜開了雙眼,直直望了過來。
就像夢裡一樣……那雙新月眼眸居高臨下,望過來的目光透徹犀利,那抹藍色中彷彿不含一絲感情,冰冷極了。幾乎在瞬間,才醒沒多久的山姥切國廣就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拖回了心理陰影中。
「果然是眼睛的問題嗎?」三日月若有所思的說。
他睜開雙眼的時間稍縱即逝,很快半闔下眼簾,變回平時笑意吟吟的柔和弧度。操心的老爺爺終於找到了症狀原因,他換了語氣,不加掩飾的嘆著氣,苦惱的坦誠道:「雖然不知道山姥切是怎麼發現的,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總要笑著啊。」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