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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是世間上最軟弱的存在,楚梟自以為兩人內部解決了分歧,已無大事,卻沒料到第二日朝上,楚嶽居然在朝堂之上,當眾提出了要回守封地的事。
摺子遞到手上,楚梟看了幾行,頓時臉就沉了下去,跟大冬天被凍緊了的冰渣一樣,冷得文武百官半句話都不敢出,只有楚嶽一人跪在大殿中,有條有據的說的清楚明白。
“臣弟自受封領地後,一直常駐京城,心中一直掛念遙城百姓,近來草原騎兵常有騷擾之舉,遙城百姓正處水深火熱之中,臣弟心中有愧,只請皇兄同意,讓臣弟回駐遙城,以穩民心。”
楚嶽以雙膝跪地的姿勢跪在大殿光潔冷硬的地板上,楚梟看著這一幕,心頭泛起了一抹古怪的笑意,若是以前,也就是在第一次回魂之前,青年若能如此懂事的自動滾走,那他一定得當場同意,恨不得這小子立刻啟程,滾到那鳥不生蛋的邊荒小城裡。
遙城,乃大慶國最北面,荒蕪貧瘠,人煙稀少,又南接草原,是處即貧窮又危險的不毛之地。
當年建國封賞時,他特意將這塊棘手的燙鐵扔到了楚嶽的手上。
這麼多年,他擔心楚嶽心生叛意,這才留他在京城天子腳下,卻硬生生忘記了這茬,楚梟摩挲著龍椅把手上面那個龍頭,他臉是陰沉,但心底卻意外的不怎麼生氣。
反倒生出了一種媳婦鬧彆扭,非要收拾包袱回孃家的鬧劇感。
楚梟一手捏著摺子不說話,做臣弟的自然不能起身,當王爺的跪著,這幫文武大臣們又有什麼立場挺直腰桿的站著呢,於是嘩啦啦跪了一地,何況,大臣們也不太敢為這事站立場,天心難測,大家心裡都挺打鼓的,以前皇帝對嶽王態度,那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惡劣,若是以前,大家肯定得表面誇嶽王識大體察民心,然後齊刷刷站好隊,對嶽王說句好走不送的。
但這一兩年這兩兄弟的關係,還真是莫名其妙就好了起來。
這是真好還是假好,大夥不好說,畢竟皇帝心海底針,說變就變,不好揣測。
所以這事皇帝陛下可千萬別問他們,他們摸不清主子心思,很不好排隊的啊。
誰知楚梟還真問了,他隨口點了一位,問:“如何,威武將軍去過遙城,給朕說說那兒的情況,朕的皇弟要過去,可不能讓他受委屈啊。”
這位倒黴的將軍夾在中間,若是換成文臣,還能假惺惺意思兩句模稜兩可的話,無奈碰到拿到槍的直腸子,這位將軍想了想,道:“是,末將經過好幾回遙城,只不過這地方早就因為戰亂荒蕪了,裡面能搬走的都搬了,就是個空城,嶽王要去了,估計連府邸都找不到呢。”
楚嶽眉目平靜,眉毛更是凝成一種不容拒絕的弧度,似是早知如此,卻固執的一勇無前。
楚梟笑了聲,聲音很清晰的迴響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連一個落腳地方都找不到的空城,朕的弟弟都要迫不及待的搬過去,看樣子,朕這當哥的,真是失敗得緊。”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殿中伏低跪下的青年,因為姿勢,他只瞧見對方頭頂的烏髮上泛起的一圈光潤,不用看,他也能描出他這弟弟此時八分倔強又兩分委屈的冷肅模樣,每每都是這樣,有了事,他從不主動跟自己說,好像一開口說了,就會顯得特別無能,楚梟還是近來才真的察覺到楚嶽這倔強固執的態度究竟是為何。
他骨子裡,還是怕自己瞧不上他,從而新鮮感一過,便會厭倦他。
楚嶽好像一直都在準備著被他厭倦,過著他岌岌可危,有一天就少一天的日子。
“罷了,這摺子先壓在朕這兒,往後再說吧。”楚梟若有所指的道:“遙城那兒,還暫時用不上嶽王,朕這兒,嶽王怎麼不多想想如何為朕分憂解難呢?”
第 58 章
這個時節的夜晚,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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