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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看過,你為皇兄寫的那首祈福歌,寫的很好,我很感激你。”楚嶽加重語氣,真摯非常,眸色溫柔:“我很感激。”
這倒讓段錦容無地自容起來,他本是因為找不到話題,才隨口說了這事,寫祈福歌本是他分內事,不過當完成一件任務罷了,既談不上用了多少心思,也說不上投了多少情義,楚嶽說感激他,而且這般誠摯中肯,莫名的就讓他心虛起來。
“皇上是有天人保佑,王爺……不必感激我。”
楚嶽垂眸,神色難辨的看著手中食盒:“不,我很感激。”
他感激與世間息息相關的一切,無論人和事,或者這樣說有些矯情,但對於楚嶽來說,除了感激一切,他都不曉得能再做些什麼。
因為在厄運面前他們的力量彷如螻蟻,渺小的讓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每日守在楚梟床邊,看他一日又一日的昏睡,而這昏睡又沒有盡頭,沒有期限,楚嶽時常心慌,他這時候會用手指去探楚梟鼻間是否還有氣息。
明明是正值壯年的男人,手卻抖的比七八十歲的老人還厲害,楚嶽不怕別人譏笑他沒出息,沒膽量,他樂於承認自己的軟弱。
所幸的是一切災難都過去了。
“時候不早了,我要去皇兄那兒了,錦容你若還當我是朋友,便聽我一聲勸,皇兄向來重武輕文,軍中雖然苦了些,但論機會,還是比翰林院要多得多。”
語畢,楚嶽朝他點點頭,再與他錯身而過,大步離開了。
楚嶽撩開簾帳,萬分小心的將食盒擺到了桌上,一丁點聲音也沒有發出,楚嶽彎下腰撿起地上的奏摺,整整齊齊的疊好了,這才蹲下身,仰起頭怔怔的看著楚梟的睡顏。
在他二十多年有限的記憶裡,楚梟似乎只有睡著的時候,才會有這樣柔和恬靜的樣子,從小到大,他的這位三哥永遠是傲氣十足,霸道固執,不服輸,不低頭,偶爾開句玩笑話也是譏誚鋒利的,此時燈影之下,楚梟盤著腿坐在床榻上面,手撐著腦袋,頭微偏,雙眼閉著,極黑的發披散下來與黑袍溶於一體。
楚嶽看的入迷,只覺得這張面容實在好看的過分,用再好的畫師也勾勒不出對方萬分之一的風采,面對易碎的寶物,他就覺得很羞澀,有點不知如何下手了,就像窮苦慣了的苦孩子一樣,連擁抱都緊張的要屏住呼吸。
楚嶽習慣性的湊上前,傾聽對方綿長的呼吸聲。
說起來真可笑,這樣的呼吸對於他來講,真的彷如天樂。
帶著不知如何抒發的愛意,楚嶽輕輕在對方唇上啄了一口:“三哥,該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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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梟睫毛顫顫,緊閉的眼依舊沒有睜開,欲醒不醒一樣。楚嶽心有憐意的屏住呼吸,慢慢支開了身子。
他的這位三哥自幼習武從軍歷練,自尊奇高。楚嶽知道楚梟雖然嘴上從不直說,但其實心裡頭對自己優於常人的警覺性還是非常自豪的,這種軍人的自豪感就像徽章一樣刻在楚梟心裡。
他知道三哥懼怕老去,現在大病初癒,他就更不能讓楚梟因為這些事心生悵惘。
楚嶽思及此,打算悄悄退出,待到楚梟自己醒後再過來,誰知還未起身,楚梟忽然全身劇烈痙攣起來,手腳猛烈抽搐,肌肉陣陣收縮,楚嶽忙從身側抱住對方,輕揉著關節肌肉,按掐上楚梟的合谷穴和人中穴。
可是在這麼強烈的疼痛下楚梟竟然還沒清醒過來,他似是被夢魘所困,臉上表情猙獰萬分,無助絕望,痛苦的像有人在分剮他的皮肉咬嚼他的筋骨。
“三哥?三哥?”
楚梟整個身子蜷縮在床上,喉間不斷嘶叫悶吼,雙手如攀浮木地緊緊攥緊了床褥,楚嶽急的汗水直下,連連叫了幾聲都沒將楚梟喚醒。
楚嶽一邊讓侍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