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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傲無力道:“曄,該上朝了,你要去哪?”
沒有回應,也沒有半分的停頓,那個黑色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帶走了他最後的溫暖。
是他錯了嗎?他明知那一日,曄已經忍不住要阻止了,而他為了保住曄在軍中的威信,先他一步阻止,將她要了來,帶進了王宮。才有了今日的一切,可是,為什麼他卻不感到後悔?若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如此選擇,因為,曄是將士們心中的神,是封國穩固的根本,封國可以沒有她這個王上,卻不能沒有如國之守護神一般的辰王。
南宮曄出了王宮,神情木然地走在宮外的道路上,心像是被侵入了千年的寒潭般冰涼徹骨。當他路過繁華的街市,看著一早就開始忙碌的百姓們,有的是夫妻二人,有的是父子,他們簡樸的著裝,瘦削的身板,臉上洋溢著快樂和幸福的笑容,帶著對新的一天的憧憬。那是一種簡單的幸福,是如此的平實而珍貴,是他兒時最嚮往的,如今卻註定了終生不可得。
巫臨月的詛咒如此惡毒。他開始後悔了,後悔為何在知道她的背叛後不能像知道她雙重身份的利用是那樣包容她,給她機會,若再給她一次機會,也許他們之間便不會走到今日的地步。若他不是一時之怒為控制她將微瀾扔去了軍營,便不會被巫臨月鑽了空子,若沒有巫臨月在身邊,她便不會知道微瀾的下落,也不會去軍營,發生後面的一切。然而,這一切都比不上他後悔給她的懲罰,讓她親眼目睹他與另一個女人的纏綿,再用言語刺傷。那時的她,是多麼的絕望和痛恨!果然,只有親身體會了才能明白其中的萬般感受。
如今,說什麼都遲了。
回到辰王府時,天已大亮,府中亂作一團,上上下下的人皆在四處尋找他的身影,看到他出現時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卻是驚訝地張大嘴巴。那個滿面傷痛的男子真的是他們冷漠殘酷的王爺嗎?那空洞呆滯的目光映不出一物,虛浮的腳步只是機械地挪動,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令他們如神一般堅毅的主子在一夜之間彷彿變了一個人?
所有人皆是滿腹疑問,卻無人敢問出聲。
青彥迎上來,小心翼翼試探道:“王爺,這上朝的時辰……”
不等他說完,便收到長風發出的警告眼神,連忙住了口,退到一旁。長風遣散了眾人,對南宮曄道:“王爺,進屋歇息會兒吧。”
南宮曄彷彿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般,徑直入了書房。只聽“砰”的一聲,門被用力摔上,將他與外面的世界隔離開來。
清晨的曙光透過窗柩照在明黃的床幔,卻照不到他的心,炎悶的氣候,他卻只覺得透骨的寒意直襲心底,令他止不住顫了身子,坐到曾留下過她的氣息的床上,無限悵痛。
輕輕撫摸著她曾躺過的地方,動作無比的溫柔,口中低喃:“陌兒,陌兒……我真的失去你了嗎?若我不在乎你的背叛,不在乎昨夜你與他發生的一切,是否,你也可以原諒我曾帶給你的傷害?”
順著那個位置躺了下去,彷彿能感受到她早已散去的氣息,他緩緩地閉上眼睛。
這一躺竟是七日。
辰王府的人已亂成一鍋粥,眾人紛紛猜測那一晚究竟出了什麼事,卻一直沒有答案。長風心急如焚,齊澈也毫無辦法,如果是身體的病痛,他還可以幫他,可若是心裡的傷,他只能搖頭嘆息。
誰也進不了那間屋子,只要靠近便會被震飛,過了兩日,便無人敢靠近了。
直到七日後,一聲嘆息,一句低沉的話語傳到他耳中:“逃避,不像南宮曄的性子。”
這句話,有如一聲驚雷,他驀地坐起。這聲音,如此熟悉……
他皺眉沉思,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沙仲……”他果然是裝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