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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型紅綠燈了。
看著這孩子,我頓時心生同情,便掏出一塊錢,放入他面前的小紙盒中,接著--從裡面再拿出了兩張五毛的。
最近食用油漲價,那天殺的牛肉麵從六塊漲成了六塊五,害得我不得不從小乞丐這換零錢。
拿完之後,看也不看小乞丐一眼,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淡定往前走。但走著走著,忽然覺得有股憤怒的灼熱的光在灼燒背部,怪事。
醫院門口這間麵館賣的牛肉麵特別合我的胃口,但一想到漲了五毛,我就肉痛,所以舀了三大勺辣椒油放在面裡,這才心理平衡了些,但下手下重了,太辣,不得不再掏腰包買碗銀耳粥,三大三塊,我又虧了撒。
雖然醫院裡有食堂,但大家還是不約而同地選擇到外面這些小吃店來吃飯。
不能怪我們,主要是醫院食堂做的飯菜實在是高階得太有技術含量了。
以前我們那所大學的食堂,做得最過分的事就是平均三粒飯里加一粒砂,或者是辣椒炒肉中的肉只能借物理系同學的顯微鏡來尋找。
總的說來,還是正常的,只是偷斤少兩,騙點錢。
但咱們醫院這所食堂,那不僅是騙錢,還騙命啊。
親身經歷,我第一天上班時,人生地不熟地,弄不清情況,傻乎乎地跑去食堂吃中飯。裡面那叫一個門可羅雀啊,我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安。接著那打飯的大嬸看見我,像看見自己失散多年的親閨女似的,眼中閃著淚光,拼命往我飯盒裡塞飯,還喃喃道,盼了這麼久,終於有新人來吃飯了。
打完飯,我抱著飯盒,猛吃到一半,卻忽然發現裡面居然有隻還在慢慢爬動的活生生的蝸牛!
肉融融的脖子,殼與身體之間的黏液,還有那左右擺動的觸角,簡直是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跑進洗手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後來,我從同事口中,認識到了關於這所食堂的可怕之處。
給我一根裡面賣的油條,我可以用它翹起整個地球。
給我一個裡面賣的麻團,我能做油條的支點。
給我一個裡面賣的燒餅,我就能砸斷那根油條。
據說,自從食堂的吃飯率下降後,醫院的死亡率同時也大大下降了。
所以我說,這食堂的兇殘度簡直快趕上日本731部隊了。
牛肉麵吃完了,我起身,邊走進醫院電梯,邊回思著早上的那個夢。
弗洛伊德大叔說,夢,並不是空穴來風,不是毫無意義的,不是荒謬的。
可我做的夢,卻從來都是荒謬的。
比如今早的六個病患脫褲子,比如天上掉下的金元寶砸在我頭上時卻變成了黃燦燦的屎,再比如說溫撫寞突然從美國回來敲我家的門,說寒食色我一直沒有忘記你……
打住打住!
怎麼又想起他了?
我閉上眼,瘋狂地搖頭,忘記忘記忘記,快點把他給我忘記!
一直搖了半分多鐘,我才停下來。
睜眼,竟發現電梯中的人全用見鬼的眼神看著我。
我深深吸口氣,輕聲解釋道:“沒錯,我在嗨藥。”
說完,開啟電梯,留下倒地不起的眾人,快速走了出去。
來到診室中,換上白大褂,整理好桌子,開始翻閱新一期的《知音》。
剛看完一篇文章,今天第一位病人來了。
是一位大叔,四十歲左右,頭頂中央的一圈已經成為了地中海,只能採取地方支援中央的原則,用旁邊的頭髮小心翼翼地蓋住那鮮紅色的頭皮。
而陪伴著他的那位“一臉關切”的中年婦女,估計就是大叔的老婆。
我問:“哪裡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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