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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敬亭不太舒服的噎了一下,她總有本事好話都能讓人聽出膈應來。何況還不是什麼好話。
心裡有些惱意,手指似不經意拂過房中的攢接十字欄杆架格,自言自語道:“還有點灰……”
郭文鶯微微一怔,隨即忙介面:“我來,我來,我來幫您打掃。”
“不妥當吧?”他狀似心疼屬下,心裡卻想著那天滿帳的蟲子,真是嚇得他小心肝亂跳,這會兒就想怎麼折磨人了。
郭文鶯此時乖巧的不要不要的,連聲說:“妥當,妥當,王爺住的舒服,心情好,下官也跟著沾光。”
封敬亭再不說話,返身回到書案前,繼續看他的地圖,抬眼舉止間似乎只當沒她這個人。
這是預設的意思,郭文鶯心領神會,立刻出去取了水和抹布來,挽起袖子開始上上下下擦洗起來。她雖是大小/姐,卻從未享過大小/姐的福,這些日常粗活她自幼也是做慣的,順手順腳,麻利得很。
反正只要每次求到封敬亭這兒,他總要收點利息,他又素來小氣,絕對是個有仇必報的主。上次她找他要人辦事,被他使喚了三天,天天給他刷馬桶,這次只是灑掃,還真是便宜她了。
過了一會兒,齊進進來,拿眼多瞄了她幾下,那眼神帶著控訴,似很不滿她把他的活計搶了。
封敬亭掃他一眼,“什麼事?”
高進拱手道:“王爺,陸先生說有事找您。”
“讓他一會兒再來吧。”
“是。”
齊進退出去前又瞥了郭文鶯一眼,後者正跟條桌腿子過不去,那腿子下部製作並不繁瑣,也沒多少花紋,只是她擦的太過仔細,又是用指甲摳,又是用抹布蹭,似恨不能把漆都弄掉一層,才顯出她的忠誠來。再看封敬亭,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怎麼看都像是黃鼠狼在逗弄只雞。
想到三年前在莊子裡他把郭文鶯拐來時,露出的那個笑,忍不住惡寒一把,王爺抓雞的本事,更見功夫了?
記得上回郭文鶯是給他刷鞋來著,上上回是刷馬桶,再上上回是刷馬,再再上上回是幹什麼來著?
王爺也是,好歹一個郡王,偏偏整天跟個軍需官過不去?平日也沒見他跟別人這麼較真過。
第十章 玩人
封敬亭看了半天地圖,氣也消了,似乎對她勤勉的樣子很是滿意,點頭道:“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吧。”
“是。”郭文鶯這才鬆了口氣,對付小氣的人,總要叫他氣順了才能辦事。
她忙站起來,打了打身上的灰,道:“朝廷是沒糧,但南方有糧啊,南方地多,大戶也多,不如從南方私運一些來。”
糧草素來都受管制的,私運糧是重罪,若被發現要殺頭的。
他抿唇,“你玩爺呢?”
郭文鶯乾笑,“這倒不是,只不過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既然朝廷不給糧,那咱們就大張旗鼓的鬧一場,總不能老憋著吃虧,連喊聲冤都不行吧。”
其實從南方運糧的事封敬亭也幹過,不僅運糧,還從大戶手裡搶過糧,但此一時彼一時,那會兒可沒那麼多眼睛不錯眼珠的盯著他。
他這個王爺當的不易,當然也有自己的顧慮,他自小就不怎麼受寵,母妃也只是普通的後宮嬪妃,與他一般屬於不上不下的半吊子地位,還不是親的。沒有對應的勢力也罷了,可偏偏他的文治武功比幾個兄弟都強,又掌著軍權,成為眾矢之的也是在所難免的。
幾個哥哥弟弟們合起夥來整他,大有不弄死他不算完的意思,他一直壓著沒反抗就是在等,等把他逼到了臨界點一口氣算個清楚,到時候就算是皇上也袒護不了誰了。
不過今日郭文鶯的話倒給他提了個醒,既然大戰在即,這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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