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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時此刻，有些既定的事實再也無法掩蓋過去，彷彿一朝盡數呈現於眼前——陳瑜心跳漸漸不由控制地加速，只覺臉上更是微微發熱，急忙轉身，邁步直奔柳斐然的屋子。

柳斐然果然屋內，正坐書桌前，手中執筆認真地寫著字，氣色隱隱透出少許疲倦。見到陳瑜，起身微笑道：“木兄弟。”

陳瑜招呼一聲，隨口問道：“柳兄寫什麼？”

柳斐然答道：“一些曾書中看過的藥方，應該對這毒煙造成的傷勢更有療效。”

陳瑜聽著不免有些汗顏，道：“柳兄費心了，難怪江湖上稱譽柳兄俠義心腸，義薄雲天。”

柳斐然搖頭笑道：“此乃分內之事而已，柳某不敢當此讚美。”又關切地道，“木兄弟來找柳某，想必是有什麼事？請木兄弟儘管直說，柳某必當盡力而為。”

“嗯。”陳瑜也懶得迂迴，直說，“只想請提醒一下歐陽盟主，千萬小心玄冥教的來偷襲。”

柳斐然略有驚訝，卻立刻點頭道：“木兄弟所言甚是，柳某稍後便親自去跟盟主提議。”

陳瑜心中對柳斐然為什麼會露出訝色頗感好奇，但柳斐然的驚訝之色只是一閃而逝，陳瑜也就沒太意。他心緒本來就很是煩亂，這時候便一拱手道：“多謝。這就不打擾柳兄了。”

柳斐然含笑道：“木兄弟請便。”

陳瑜回到屋裡，長長呼了口氣。

他知道楚雲霄還外面庭院中，或許是等他，或許是吹風散心，然而此時，他卻只想一概拋諸腦後，不想去理會。

似乎只要不看到那張臉，不聽見那個聲音，他才可以不那麼心亂到不知所措，變得稍微自私一些。

回想起跟楚雲霄一路相處的點點滴滴，陳瑜心中不得不承認，這世上恐怕再難有一個會對他這麼好。

而楚雲霄，作為陳瑜第一篇長篇小說裡的男主角，性格上其實被賦予了很多陳瑜欣賞的一面。

陳瑜無法把楚雲霄當作筆下任由他塗抹的虛擬物，也無法把這一段時間的相處當作一場幻夢。

漸漸對回到現代世界死心之後，陳瑜偶爾午夜夢醒，會忍不住恍惚錯覺：他真的是活了二十五年的陳瑜，而不是穆天齊嗎？

可是那些記憶那般真實，陳瑜也就堅定著一直以來的信念。然而同時，卻也漸漸適應了現的小說世界。

陳瑜心裡恨恨唾棄著自己道：所以，老子竟然會對自己小說裡面的物產生感情……莫非真像陳琳說的，已經自戀到不可救藥了？

可是，一想到楚雲霄，陳瑜便忍不住心跳加速，心中生出無法辨明的滋味。

似酸似甜，又似一絲茫然自失，迷惘得令不知所措。

陳瑜目光呆滯地望著屋頂片刻，忽而面顏一動，神色漸漸浮上一絲堅決。

——既然做不到狠心斬斷這一切，那麼，有些事情，也不得不著手去做了。

陳瑜閉了閉眼，狠下決心，心道：只要能找到狂風雙煞，大不了老子自己派去幹掉他們，然後再告訴楚雲霄，狂風雙煞就是殺害阮長青的兇手。反正那兩的兵器特徵明顯，獨此一家別無二號，楚雲霄不應該會不相信。

——至於可能是幕後主謀的穆天齊……其實自從老子穿過來了，也算是間接為楚雲霄報了仇吧。

陳瑜仰頭灌了幾口已經徹底涼透的龍井茶，那一股冰涼順著喉嚨徑直蔓延滑下，消除了胸腹間的不少悶熱煩躁之感。他緩緩起身，推門而出。

只見楚雲霄依舊立於樹下，整個靜如嶽峙淵渟。夜風輕輕拂動素白的衣袂，顯得楚雲霄猶如玉樹瓊枝般飄逸絕俗，唯獨眉目神采卻依然清冷孤高如月。

陳瑜慢慢地一步步走向楚雲霄，既沒有刻意加重步伐，也沒有放輕腳步。而楚雲霄也同時將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