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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澤希冀地看著她。
“我……”她閉了閉眼睛,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來。
種沂靜靜地看了趙瑗片刻,忽然開口問道:“帝姬可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妨一併說出來,讓臣等一同揣摩,也好過獨自一人捱著,難受。”
他的聲音不大,卻透著將門子弟特有的沉穩與沙啞。宗澤忍不住抬起頭,看看他又看看趙瑗,略微皺了一下眉,卻沒有說話。
“我……”趙瑗咬了咬牙,閉上眼睛,一口氣說道:
“這是一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眼下是凜冽寒冬,咱們也不想打,金人也想趁機休養生息。所以,可以趁著這個大好機會,在金人的馬場上,動些手腳。”
“世上有種野草,叫紫雲英,分有毒、無毒兩種。若是戰馬吃了這些草……”
“在來涿州的路上,我曾經收集過一些種子。”如今它們就放在空間裡,隨時可以取用。
“只是……一旦這種野草大肆蔓延,必將摧毀大片草場。包括……包括宋人的。”
她無意識地將雙手攏在寬大的袖口中,指尖微涼。先前不是沒下過狠招,但從來都是對敵人下狠手,絕不會殃及自己人。這一回,她實在是沒有把握。
“如果我們趁著冬日休戰,在金人的馬場上,灑些紫雲英的種子。等到明年開春,他們的戰力,至少可以折損五成。”種沂默默估算著雙方戰力的對比,轉頭看著宗澤,“將軍,不妨一試。”
第31章 連環策〔二〕
趙瑗一驚。
種沂起身來到宗澤身邊,指著朔州與代州交界的地方,低聲說了兩句話,似乎是什麼“西軍不懌……”。宗澤聽罷,不悅地抬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那兩道戰場上滾過刀子見過血的目光,直能把人滾下一層皮來。
種沂緊緊抿著薄唇,挺直了脊背,臉色隱約有些泛白。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宗澤額上青筋突突地跳。
“末將知道。”種沂坦然言道,“此舉雖然大膽,卻並不失為一個‘絕地逢生’的辦法。”
宗澤又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我與你祖父素來交好。你祖父他——你祖父他這一生中,從未冒過這般大的風險。”
言下之意是,你小子實在太過貪功冒進,沒學到半點令祖的精髓。
種沂輕輕搖頭,似乎是不認同宗澤的看法:“小子年少,自然冒失莽撞了些。可是將軍,請恕末將直言,祖父一生戎馬卻鬱鬱而終,恐怕敗就敗在‘穩妥’二字上。”
“放肆!”宗澤霍地站了起來,眼中凌厲的光芒像是要將他一刀刀剜了。
種沂緊緊抿著唇角,修長的指節捏著案几一角,微微泛白。在外人面前評述祖父的不是,想必他自己心中也極不好受。可無論是种師道還是种師中,都極為崇尚那種穩妥的打法。他們穩妥了一輩子,將邊疆守得如鐵桶一般,卻一直無法收復失地。
這口惡氣,種家子弟已經憋很久了。
“將軍。”
一旁靜坐許久的趙瑗忽然出聲,“二位將軍怎麼起了爭執?”
她站起身來,緩緩說道:“無論是穩妥還是冒進,終究是為了拿下燕雲不是麼?雖然我不曉得,種將軍打算使什麼法子,但我方才想到,金人的草場絕不止一處。若是我們能找到一處‘谷地草場’,那麼無論是風(風媒)還是蜂子蝴蝶,都很難將這些劇毒的紫雲英,傳出去。”
她一字一字地娓娓道來,有著少女特有的輕柔,如同春日和風一般,讓人感覺到相當舒服。
宗澤慢慢地坐了下去,種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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