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第4/4 頁)
,種沂終於擱筆,封好一封新的奏章,連同先前寫好的一道,命親衛分別送抵皇城、樞密院和上轄州府。將在外就是這點不好,無論做些什麼,都有些討厭的人在後頭指手畫腳。更討厭的是,他還得忍著。
榻上的素衣女子微微動了動,淺淺地呻。吟出聲。
種沂起身半跪在榻旁,試探著碰了碰她白瓷般的肌膚,感覺略微有些發燙。再聯絡到這些日子黃河岸邊那些瘋狂的謠傳,不難猜想到這件事情其實是出自她的手。至於為什麼神蹟會被新增在太子殿下頭上……
大家都懂得,唯有太子殿下,才能撐得住這等經天緯地的神蹟。
“嗯……”
她微微皺了皺眉,不自覺地抓緊了身。下的被褥,隱隱約約在說些什麼。種沂踟躕片刻,終於還是俯下。身,側耳貼在她的頸邊,清清楚楚地聽見她說道:“將軍……”
輕輕軟軟的聲音如同貓兒的嫩爪,在他心口上一下一下地撓。
“……讓他去古北口。”她一字一字的說著,微微掙扎了幾下,費了好大的勁才睜開眼睛。意識依舊是朦朧的,只能感覺到腰間環著一雙手臂,頸側有著溫熱的吐息,“讓他去古北口,將軍。借一支騎兵給太子,讓李相公同太子一道,出古北口,同嶽將軍會合。”
她感覺到腰間的雙臂驟然收緊,他的聲音也隱隱有些不悅:“為什麼?”
她尚未來得及解釋,便又聽見他說道:“天降神蹟,連同西遼也急了,接二連三的想要往東邊跑。西南邊的吐藩也在藉機進犯。這種時候——公主,這種時候,您居然命臣、分兵?”
“嗚……”她用力掙扎了幾下,卻被那雙手臂抱得更緊了。她能感覺到他隱然勃發的怒意,他稱她為公主,又自稱臣,顯然是被她方才的話給氣著了。
“讓太子掌兵權。讓太子掌中軍!”她總算睜開了眼睛,望著身側男子深邃俊朗的五官,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你記得嶽將軍的官銜麼?讓太子和他一道——和他一道重組京營,拱衛京師!”
種沂愣住了。
重組京營,拱衛京師?
她是說——讓太子親手掌兵?
平緩的心跳忽然開始劇烈起來,呼吸聲也漸漸變得炙熱和急促。
他懂得了。
從黃河神蹟到太子掌兵,是一整條完整的線索!她要……難道她是要……
“暫時將西府相公們的注意力引到古北口去,我還能在燕州彈壓幾天。”她的呼吸也有些不穩,而且顯得有些急促,“你記得麼,現如今水草豐美的河套平原——我是說你練兵的地方,在西漢時曾劃作雲中郡。”
身後男子悶悶地“嗯”了一聲。
“我不知道皇兄同你說了多少,也不知道皇兄同你允諾了多少。我希望……”她微微側過頭,抬起手,輕撫著他面頰上淡淡的青色刺字,聲音漸漸有些低,“我只希望,你能夠一世平安無虞。”
再沒有人能夠折斷雄鷹翱翔的羽翼,再沒有籠罩在武將頭頂上方的鉛雲。
再沒有人……沒有人會重複狄青的悲劇。
她蜷在他懷中微微喘著氣,身體愈發顯得沉重起來。果然久居深宮的身體比不得他長年習武,不過淋了幾場雨,感冒就這樣嚴重。
“臣有些擔心。”
他低頭看著她,骨節分明的十指插。入她的髮間,捧起她的面頰,直直望進了她的眼睛:“西遼鐵騎素來彪悍,吐藩又有些按捺不住。帝姬也曾說過,蒙古人隨時可能南下擄掠。此時貿然分兵,臣以為、不妥。”
她眨眨眼,眼前隱隱蒙著一層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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