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登州城破(四)(第1/3 頁)
第10章 登州城破(四)
“天上換玉皇,地下換閻王。心中有白蓮,保我好家園”
“紅陽劫盡,白陽當興”。
“狐尾異香,萬壽無疆。”
“彌勒降世,方伸吾志。”
“真空家鄉,無生父母”……
深冬的百洞山中,霧氣濛濛,萬物寂寥。
不知什麼原因,百洞山北坡的積雪明顯少之又少。好在怪石嶙峋,巨石擋路,在一處非常不起眼的地方,雜樹亂枝掩蓋之下,藏著一個巨大的山洞。山洞的深處,一個巨大銅像面南而坐,笑容憨態可掬。
崇禎二年的平教亂之戰中,倖存下來的聞香教餘孽正在觀摩。高臺之上,彌勒坐像之前,兩個搖頭晃腦的左右護法使者,揚劍起舞,邊唱邊跳;
下邊信眾勢若癲狂,如痴如醉。
一旁的附屬洞中,內壁被人工從中鑿開,沿著一條彎彎扭扭的石道可以直達彌勒像之後。
洞中牆壁被削平,面對門的牆壁上貼有一張釋迦坐佛像,右下首有個觀音大士陶俑立像,左下首是燃燈佛像;
右側有彌勒坐佛像,矮小的兩隻白狐泥塑分列左右。
左側則是一個靈位,上書:仙逝大乘總護法先考許公諱湯之靈。
室中的紫檀坐床上,輕偎著一個膚白似雪、腰細盈盈一握、一雙大而水靈的桃花眼、鼻樑高挺、唇若櫻桃、身材修長的白衣妙齡女子。今年剛好及笄之年。望之楚楚動人,觀之使人憐愛。
彷彿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讓人慾罷不能。
緩緩而升的三縷薰香煙氣,更是平添了一股朦朧的仙氣。
內室與外室之間隔著一層圍簾,下墜有產自海州的紫色水晶圓石。一位身穿紫衣的丫鬟站在圍簾之外,垂手而立。
“訊息可確實?”白衣少女細聲細語,但是無形之中上位者的語氣毋庸置疑。
“稟告聖女,張可大一家人就在登州城內,眼下叛軍正在招兵買馬,官軍連打了多個敗仗。此時是我們報仇雪恨的最好時候。也不枉我們三年的佈局。”
白衣少女以手加額,望向靈位:是啊,三年了,爹爹,娘,女兒終於可以為您申冤,報仇雪恨了。
許湯被殺後第二年,許嫣的孃親,李氏就抑鬱而終。許嫣一直這麼認為:這筆賬當然得記在那個始作俑者身上。
繼而面向後方,面色冷酷無情道:“左香主,我教素以忠心義氣為教內最高規範。任何言而無信之人都應該去死。執行復仇計劃,就讓張家人之血染紅登州的雪吧。”
左香主聞聲告辭而出。
自從三年前張可大剿滅聞香教亂,剩餘的聞香教徒和家人都轉移到地下狀態,經過三年的隱秘傳教,加上登萊之地的天災人禍,聞香教以迷信為方法,宣傳無生老母、降世彌勒等,一面為教中上層攬財,一面又確實利用醫術,救治窮苦百姓,讓老百姓們感受到了一絲非常難得的關愛。至於所謂的醫術,許湯死後,教內再無醫術高明之人,無非跳大神之類,病情好與不好,在於天意;是否痊癒,全在個人修行;
另一方面又強調社會的黑暗面,迫切需要立刻變革,標榜自己是光明的使者,宣揚反抗暴政,給老百姓描繪出一幅美好的希望。
加上本身組織比較嚴密,導致無知的百姓廣泛入教,反而使聞香教迅速在山東半島秘密壯大,甚至一度發展到了遼東。
就連登州城內,無論衛所本地兵還是東江客兵,都有信徒存在。
登州城東,登萊副總兵大營內,副總兵張燾大人還在醉心於研究最新改進版魯密銃的功能,眼神一絲不苟。作為僅次於孫元化的晚明“科學家”,技術理工男張燾還曾代表大明去濠鏡購買大炮。雖然張燾副總兵才高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