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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因為是大小姐,要忙於替母親掌管家務,謝香便湊在她的旁邊指手畫腳,死活也不肯在病榻前照顧謝康河。謝柔是風一吹就倒的才女,讓她吟風弄月、養花侍草還好,要讓她照顧一個病人,簡直比登天還難。至於謝春,她根本就是個孩子,接連兩次好心從婢女手中搶過藥盞卻失手打翻,一時之間整個謝家亂成一團。
直到謝瑜出面親自照顧謝康河,事情的局面才穩定下來。謝瑜是一個十分細緻體貼的女子,照顧謝康河也很是精心,整日親自伺候湯藥,衣不解帶。別人勸她去休息,她卻淚眼瑩然,很是堅持:“父親對我恩重如山,我更應該守在病床前盡孝,又怎麼能在這個時候離他而去?”
於是謝家人人都在背地裡議論,說這四小姐平日裡看起不聲不響,想不到還是個大孝女,總算沒辜負老爺的一番疼愛。
下午,江小樓卻請了伍淳風來,一時引起軒然大波,人人側目。
謝瑜攔在門口,柔弱的身軀隱隱帶出一種威懾:“江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父親是生病,又不是被鬼附身,你把一個道士請來家裡算什麼?”
江小樓看了她一眼,神色冷淡:“伍道長可不光會驅鬼,他還會治病。四小姐,請你讓開!”
謝瑜皺緊了眉頭,卻是半步不退,美麗的眸子滿眼憤然:“江小姐,枉父親那樣疼愛你,現在他生了病,你不思在他身邊照顧也就算了,居然還帶來外人吵鬧。不論你如何說,我都不會讓你們去打擾父親清靜!”
聽她這樣說,房中的婢女們雖然口不能言,心中卻都贊同她的想法。江小樓把伍淳風請到家中來,如果一鬧騰,謝老爺的病更重了,這責任有誰擔得起?
一隻修長的手推開了謝瑜阻擋的動作:“四妹,讓她進去,出了任何問題,由我來承擔。”
謝瑜一驚,驚詫地瞪著對方,仿若不敢置信:“大哥,你怎麼可以聽她妖言惑眾,似這等道士若放進房去,驚擾了父親養病,那可怎麼辦?”她說的情真意切,眼淚更是撲簌簌地落下,不知情的人都要被她感動了。
江小樓見她一副哀傷模樣,卻是嘴角帶笑,隱含嘲諷。
謝連城臉上沒有半絲猶豫:“我已經說過,一切由我負責!伍道長,請進去替父親看病吧。來人,把四小姐拉開。”
屋中的婢女不得已,便上前攙著謝瑜避到一邊,謝瑜衣袖掩面,面露哀慼。
伍淳風點頭,卻既不把脈也不看謝康河,只是徑直吩咐婢女準備筆墨紙硯。待一切準備就緒,他手握毛筆,口中唸唸有詞,身邊道童恭敬地送上硃砂。他龍飛鳳舞,不一會兒符就畫成了。他對著符,面色沉凝,雙手合十,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稍停,將符拿在手裡吹一口氣,那符竟然無火自燃。
眾人吃了一驚,皆目瞪口呆地瞧著,直到那張符在他手掌裡慢慢燃盡,變成一堆灰燼。他才冷聲道:“取水來!”
等婢女端著裝了清水的瓷碗上來,伍淳風目不斜視,徑直把符灰放進水中,輕輕吹了一口氣,端了碗大步走向床邊,高聲道:“把這符水給謝老爺喝下,保準藥到病除!”
謝連城看向江小樓,卻見她只是微微含笑,便道:“照道長說的做。”
婢女連忙扶起謝康河上半截身子,用小勺一點點把符水喂下去。謝康河喝喝停停,半碗水喝了好一會兒才下肚。
謝瑜在一旁洞若觀火,眸色染霜:“道長,敢問一句,你這符水是用什麼做的?”
伍淳風矜持地摸了摸自己的鬍鬚:“我向天師借了法,這符水有天山頂上的雪水、千年的靈芝,百年的雪蓮,謝老爺體內燥熱,這符水下去自然會藥到病除。”
謝瑜只覺對方滿口胡言,神色卻是一鬆,只似笑非笑地瞧著江小樓。
床上的謝康河猛然嘔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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