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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知道,即使流下來,也不會再有人安慰他。
“鴻文。”
“嗯?”
“人有的時候真的很奇怪”,周時英低聲說,“這段時間我經常夢見那天的事,醒了之後也忍不住前前後後地想,我記得那是出發前一個月,我爹有天跟我閒聊的時候說,如果哪天在路上出了事,讓我別窮折騰,把他就地埋了,你說,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要出事啊。”
“我不知道,但我爹和我大哥出事前來看過我”,林鴻文說,“他們急匆匆地給我留下一筆錢,還答應我說下次再見面的時候陪我嘮嗑嘮到天黑,但他們再也沒來看過我。”
周時英轉頭看見林鴻文眼裡隱約的淚光,猶豫了一下最終什麼都沒有說,默默仰起頭喝了口酒。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看著自己面前的火堆慢慢燃成灰燼,周時英帶的酒最後見底了,林鴻文雖然沒喝幾口,卻兩頰緋紅。周時英站起來的時候,人已經晃悠了,林鴻文伸手去扶他,被他躲開了,搖搖晃晃的往前走著。林鴻文看那不是回去的路,便伸手拽他,周時英甩開他的手無力地笑著說,“我沒事,你回去吧。”
“你喝多了”,林鴻文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真喝多了就好了”,周時英搖搖頭,“回去吧。”
林鴻文沒辦法,只能自己回了醫館。周時英跌跌撞撞的走進了桃花巷,秦紅正好送客出來,看見他喝成這樣便把他拉了進來。周時英不聲不響的任她拉著,溫熱的掌溫在他的手背散開,暖得他想落淚,走在前面的女子絮絮叨叨地數落著他,“小小年紀怎麼喝成這樣,喝成這樣還不回家,也不怕遇上劫道兒的。”
秦紅一直把周時英拉進裡間才覺得不對勁兒,回頭看見周時英滿眼淚光地看著她,然而沒等她看清便被緊緊抱進了懷裡。她聽見周時英在她耳邊啜泣。秦紅輕輕撫著他的後背,聽他哽咽著說,“都沒了,那麼多人,都死了。”
秦紅想起幾日前周時英談笑風生的樣子,原以為這也是個不知愁滋味的少年,沒想到他也只是強顏歡笑。
“所以你更要好好活著”,秦紅輕聲安慰著,卻也忍不住的跟著心酸起來。
周時英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房裡沒有人,外面陽光正足,不知是什麼時辰。周時英起身下床,覺得一陣暈眩,一把扶住桌子才沒摔倒。秦紅正好推門進來,見他臉色慘白便趕緊扶住他,“我的祖宗,你是喝了多少酒啊,還沒緩過勁兒來吶?”
“紅姐,我昨天是不是失禮了?”周時英揉著太陽穴問。
“失什麼禮啊”,秦紅忍不住笑道,“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周時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又覺得挺可樂的,自己也笑了起來,“讓你見笑了。”
秦紅伸手給他理了理衣服,卻不再笑了,“你這年紀,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忍那麼辛苦做什麼?”
周時英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輕輕地摩挲,昨晚說過些什麼他已經記不清,卻還清楚的記得這雙手的溫暖。
“我知道紅姐心疼我”,周時英吻了吻秦紅的指尖,“只是,我和紅姐其實是一樣的,紅姐天天笑臉迎人,自然也知道我為何強顏歡笑。”
“我明白”,秦紅憐惜地看著周時英,“再難過了,就到這兒來,紅姐不笑話你。”
周時英微笑著點點頭。
36。
周時英里裡外外忙活了幾日,又看黃曆挑了個好日子,鋪子就開張了。開張那天林鴻文沒去,一是醫館確實有事走不開,二是他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那鋪子有他一份。林鴻文再次踏進鋪子是一個月後的晚上,周時英正在整理賬本,見他來了撂下筆說,“還想著怎麼拿給你看,正好你來了。”
林鴻文大略看了看,這兩年他在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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