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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溶笑起來:“你可真蠢。不然,你還以為我看上你這無恥金狗了?”
“花溶,你殺我之前,就沒有絲毫猶豫過?”
“沒有!我只恨沒能殺掉你!你也不用假惺惺了,你本也時刻防備著我,不是嗎?”
這時,金兀朮捂的傷口因為激動,又滲出血來,一邊侍立的武乞邁立刻道:“四太子,如此禍害,不如送去軍營‘輪宿’……”
說時遲那時快,花溶一掙扎,忽然劈手搶過武乞邁手裡的匕首,一刀就划向自己的脖子。金兀朮大叫一聲,一掌將匕首打在地上,饒是如此,她脖子上也劃了一道口子,滴出血來。
金兀朮大怒:“可恥的女人,你除了自殺,難道就沒有其他招式了?”
悲哀已經變得麻木,亂世之下,一個女人,除了自殺,再也找不到任何保全的方法了。自殺的次數太多了,一次一次,可是,每次都死不了。有時,想死也那麼艱難。
全身劇烈疼痛,她迎著金兀朮充滿嘲笑的目光,坦然搖搖頭:“我一點也不想死,可是,我真的再也想不出其他辦法了……”
金兀朮心裡一震,望著這個女子,彷彿憤怒擊築的高漸離,易水蕭蕭的刺秦荊軻,明知前路是有死無生,也義無反顧。
可是,捨生取義,本該是男人的事,不是麼?怎會輪到這樣一個女子?!
戰爭的殘酷,他縱是勝方,也覺得血腥若此!
第十三章 金兀朮的身世和作為(8)
他望著她慘白的臉,大聲道:“你們都退下!”
“四太子……”
“快退下,違令者休怪本太子不客氣!”
屋子裡只剩下二人,武乞邁固執地站在門邊不走,金兀朮也沒再趕他。
花溶看看燭光,又看看金兀朮:“我本是專為殺你而來的!所以,你也不必假惺惺的。”
他點點頭:“我知道。否則,你不會那麼輕易落入我的手裡。兩國交鋒,各為其主。原也無可厚非,只是,花溶,我自認待你不薄,即便在這裡,也對你發乎情止乎禮,並無逾越之處,放眼劉家寺,從太后到民女,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女子能得到你這般優待。花溶,我有何被你非殺不可的理由?”
花溶看看旁邊他擄掠來的擺了一地的善本古書,又掃一眼他床頭上的各種兵書和軍事地圖,冷笑一聲:“金兀朮,你自來到宋國後,上陣攻打無不身先士卒、考察地形親力親為、苦練兵法籠絡人心,不好女色廣交三教九流……你這種種為的什麼?”
金兀朮心裡一震,他的雄心壯志,就連幾個弟兄也不曾發覺,卻聽得花溶繼續道:“你不止是一名武夫,更深知‘得民心得天下’,和你的兄弟相比,除了宋國的金銀珠寶、美人文物,你更看重的是我大宋的整個江山,想讓你那邊陲小國,也嚐嚐一統天下的滋味……”
“哈哈哈,知音啊!知音!”他拍拍手,眼裡射出一道奇異的光彩,“花溶,你如果不是女子,倒可能是我勢均力敵的對手!只可惜,大宋就這麼一個女子而已!”
花溶冷笑一聲:“大宋豈止一個女子?我弟弟嶽鵬舉精通兵法,驍勇善戰,有他在,你的陰謀永遠也別想實現。”
“天下者,有德者居之!你們自古就有陳勝吳廣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宋家何德何能妄圖永遠霸有天下?如今金國實力遠遠超過宋國,花溶,你這豈不是迂腐愚昧?”
她看著那些搶來的字畫,笑一聲:“金兵有德?燒殺擄掠就是你們所謂的‘德’?劉家寺的千萬女子被淫辱就是你們的‘德’?宋國縱使破敗不堪,但落在異族的手裡,難道不是更加悲慘?”
金兀朮盯著她:“花溶,憑我對趙家父子的理解,我認為,你們姐弟沒有必要替趙德基如此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