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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淳忽然蹲了下來,一襲白袍的尾擺都拖在了地上。
“來,夕蓮,上來,哥哥揹你去玩!”
她咧嘴偷笑,趴了上去,雙臂緊緊扣住他的頸。
他站起來,她便高高在上了,感受柳枝在臉頰拂過,感受飛絮漫揚。
盧予淳是兵馬大元帥的獨子,可他身上沒有一絲武夫的氣息,夕蓮喜歡他,就是因為他不好鬥。夕蓮認為,好鬥的人心眼小,予淳哥哥卻很寬容,尤其是對她。所以在他面前,夕蓮更加得意忘形。
“夕蓮,過幾日要進宮朝見新皇和太后,我們一起去。”
她玩累了,靠在他肩頭,聲音脆脆答道:“知道了,可是為什麼叫我去呢?我不是臣子。”
“可你是臣民,太后一直想見你的。”
其實她對皇宮還是充滿好奇,儘管予淳說家裡和皇宮的樣子差不多。可夕蓮想:集天下榮華富貴於一身的皇上,怎能住和我一樣的家呢?予淳哥哥定是唬人的。
“新皇是誰?”
“先皇的唯一子嗣司馬昭顏,聽說三歲能識字,五歲通讀論語詩經,如今早已行文如流水,小小年歲才華橫溢,不愧是神童。”
她似懂非懂點點頭,任他再好,也比不過予淳哥哥的!
這個生辰,沒有父親,夕蓮也過的很快樂。
不僅僅是權相府所有的人都陪她一起熱鬧、一起歡快,還有盧予淳,他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托起她尖削的下頜說:“我的夕蓮,快些長大吧,等你長大了,哥哥娶你回家……”
夕蓮樂顛顛笑了,或許、從此以後,她再不用期盼韋娘給她生個孩子了,她只想快快長大,嫁給他。
外面一片春光明媚,大殿卻陰冷不堪。
司馬昭顏並不瞭解她們為何在父皇駕崩後的日子一直爭吵不休,如果皇家血統毫無親情可言,那還講究這些血統做什麼?母后說,一切都是為了他好。可他一點也不好,他是多麼希望看到他們為父皇哭喪,哭聲倒是有,眼淚卻一滴都捨不得流。
爭吵到司馬昭顏登基的時候,大褚國立了兩個太后。一個西太后,皇上的生母辛氏,一個東太后,先皇的皇后盧氏。
新皇登基大典,離他八歲生辰那日還差一個月了。
他帶著對未知征途的無限恐懼邁上通往皇位的白玉臺階。
建署元年的第一天,左相大人萬分得意地大聲宣讀先皇遺旨。他是皇上的舅父,與辛太后交換了彼此喜悅的眼神。而司馬昭顏卻握緊了拳頭,他覺得好冷,渾身都冷得發抖。腹部傳來一陣痙攣的疼痛。他死命咬住牙關,這是登基大典,不能出岔子,於是任憑額角的汗珠滑落,模糊了視線。
在萬千大臣匐倒在他腳下,口中喊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的此起彼伏聲中,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寬敞硬冷的龍椅上,四肢抽搐不斷。
醒來時,除了明黃色的帳幔刺眼,他還看見盧太后嘴邊那抹混沌笑意。
辛太后坐在床邊兀自哭泣,左相大人更是哀嘆不已,眉眼都皺成一團。
權相大人輕聲問道:“太醫,真的沒法子了麼?”
“氣血虛虧,這也不知何時起的外感風熱,昏迷了這些時辰,腦子已經……臣也深感憂慮,皇上日後恐怕無法像正常人一樣思考,言行舉止也會有失偏頗。”
權相大人反問:“不正常?意思是……傻了?”
“是痴了……皇上的雙眸無神,目光渙散,手指無力,連東西都抓不住了。但意識還是很清楚的,知道冷熱飢飽。”
母后失聲喊道:“怎麼可能?我孩兒天賦異稟,誰敢說他痴了?!”
太醫跪了一地,噤若寒蟬。
司馬昭顏張口想安慰辛太后,卻結巴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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