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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的臉貼在她滾燙的額頭上,他極力將心中的不耐煩與暴躁壓下去,以些許溫情問道:“默默,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為什麼……你並不認識她,她也與你無關……”。
“不;陛下,默默當年,也曾像樂昌這樣,孤苦無依。那些殘缺的歲月,我永遠也不能忘……默默,曾經是沒有父親的孩子……只有這樣的我,才知道,失去母親意味著什麼……陛下,陛下……”。
子默在他懷裡哭著,灼熱的淚水頃刻間打溼了他玄色的錦袍。
執拗(1)
“答應我,好不好?”她在昏沉中掙扎出一絲清醒,強行地抬起頭,哀切地問,“您難道不能學會忘記?”
子默以虔誠的執著在懇求,但她卻不是一味的卑微和哭泣。總有什麼,是難以琢磨的一種力量,令應天成感到莫大的壓力。真的,要屈服於這個柔弱的少女麼?
“默默,朕……我……”應天成感受著少女滾燙的身體在傷心的顫抖,他其實很想給她和女兒一個承諾,但他無法出口。
因為,屋中的女子,亦是他心頭之痛。
不能承諾,因為自己多年前發下的毒誓。那些風乾的記憶,在這一刻,伴著這個近乎殘忍的畫面,又一次在他的心底重現了。
“朕送你回宮養病。”轉過身,天子命人將樂昌公主送回去。自己抱了子默,徑直往湘雲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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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陛下,不要……”。不知從何而來的力氣,子默攀住了應天成的脖子,光潔的臉靠著他的頸間。應天成不由的渾身一僵,竟然止住了往外而去的腳步。
子默順勢咬牙跳下了地來,她的眼神迷離,有許多的彷徨,也有清澈的善良,還有一種堅毅的執著。
“陛下,子默曾經設想過,自己,無論怎樣,都要活到壽終的那一天。因為,我的母親,為了我這個女兒,她忍受了許多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我……要好好活著,哪怕只是為了她。”
子默站在皇帝的身前,兩人的眼睛互相對視著,子默的身體因為發燒而輕微的顫抖著,但她堅持的站著,眼神中是不輸的堅韌。
應天成看到她掙扎散亂的髮絲,在晨霧中被露水沁溼,單薄的衣衫,白皙瘦削的鎖骨清晰可見。他很想心疼地將她攬入懷中。一時之間,不願妥協的慍怒和憐惜在心中摻雜,他忍不住說:“子默,如果你要其他,朕可以給與你,但是……”然而,有些話,卻難以啟齒。
“但是,子默卻不會放棄自己的信念。陛下,子默想用自己的信念走完自己的人生。那麼,我便不能,不能因為一時的軟弱,而讓自己的良心一生不安……”。忍住頭暈目眩,她按住了自己的雲袖,那裡面,有一支細而長的玉釵……
執拗(2)
她的手一動,皇帝便敏銳的察覺到了她的用意。“殷子默,你早就想過,如果朕不肯妥協,你便要以死來要挾朕是嗎?”
應天成忽然大怒,心中湧動著怒意的潮水,他氣的發怔,卻又似乎無處可發洩。
神思飛快遊離時,他卻忽然冷了心腸。忘了吧!不過,不過是一個讓自己有些心動的女人而已。這樣糾纏於心頭的思念,卻又不得不面對她那堅韌到心底到每一寸血液的自我,便是這樣想要捧在手心裡呵護著,她還不能滿足。
而自己,其實早已無力去支付這樣刻骨銘心的愛了。
應天成忽然轉過身去,不再回頭看一眼。他的聲調陡然間變得蒼涼而肅穆,對楊清吩咐道:“送樂昌公主回去。傳朕的旨意,即日起,封廣陵殿。任何人等,都不得再隨意進出。”
他執拗的不肯再看子默那失望到極點的表情,心中只是反覆的勸誡自己:不要回頭,不要心軟……那,不過是一個女子而已,而自己,坐擁天下,從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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