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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任他巧舌如簧,此刻翻來覆去,也只能認罪罷了。
“起來罷。”胤禛暗哼一聲,現在還不想動他。“把你那不成器的小舅子帶回去好好管教,至於朕在這裡的訊息,不要張揚。”
噶禮狼狽起身,連連應是,心裡頭卻有些不忿。
他家世顯赫,就算比起旁支宗室,也只高不低,當初諸皇子奪嫡,他從一開始便沒看好過四阿哥,誰料得到最後竟是這位登上皇位,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可饒是如此,宗室皇親裡不服新皇的,也不在少數,聽說連皇帝生母,也並不待見他,噶禮雖身在江南,這些傳聞也不時入耳,久而久之,對這位帝王的畏懼,自然就不如先帝來得深。
胤禛從他表情的變化裡,也能看得出一絲端倪來,心頭不由冷笑,卻是不露聲色,甚至略略緩和了神情,又說了幾句江南治理有方,他頗有功績之類嘉勉的話,便讓他帶著人馬回去。
待眾人散盡,胤禛進屋,便看見胤禩正坐在桌旁,瞧著自己走進去,目光不再如之前那般黯淡無神,不由一怔,繼而喜道:“你看得見了?”
胤禩起身道:“模糊瞧得見一些,但還不能跟以前相比。”
這樣的結果,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連老大夫說,如果已經有了起色,那麼以後慢慢恢復,直至完全痊癒,也是大有可能的。
胤禛禁不住喜色,走近他身前,又上下端詳了半晌,忽而緊緊抱住他。
胤禩本欲推拒,卻察覺出對方難以言喻的激動,心下一軟,便也任他擁著。
只聽得那人在耳畔低聲道:“太好了……”
胤禩聞言,心頭卻有些五味雜陳,卻見他從袖中掏出一樣物事,放入自己手中。
“這是我今早去靜安寺求的,他們都說那裡的平安符很靈。”
帝王的聲音有些低,甚至還帶了點不易察覺的羞赧,卻微微顫動,似乎有些忐忑,生怕他拒絕一般。
禮佛不假,但令兄卻是為了公子而去的。
老大夫的話忽然在心頭浮現,胤禩微怔失神。
平安符就這麼掂在手心,他現在還無法將那上面的模樣紋理看得清晰分明,但那彷彿帶著對方餘溫的感覺,卻似要將他灼痛一般,燙得驚人。
三日後,案子如期開審。
主審官有三人,吏部尚書張鵬翮、兩江總督噶禮、江蘇巡撫張伯行。
受審的有兩人,分別是江南科考案閱卷官王曰俞、方名。
主考官左必蕃、江蘇按察使曹樂友則端坐一旁聽審。
噶禮一反平日笑容滿面的模樣,顯得有些坐立不安。
張鵬翮奇道:“噶大人這是怎麼了?”
“沒事,興許是天氣有些熱了。”噶禮強笑一聲,手往額頭上一抹。
他確實有點不安,只是這不安的來源並非眼前這些人,而是微服南巡的帝王。
那日之後,胤禛雖已明言不喜被打擾,但噶禮仍舊送了不少東西過去,還親自去請了兩回安,這才作罷。
那頭王曰俞、方名已經分別上來,供述陳詞,噶禮顧著出神,也沒細聽他們說了什麼,但見張伯行眉頭緊鎖,想來也問不出要緊的事,心頭一鬆,隨之道:“張大人,眼看這麼問也問不出什麼來,這兩人,只怕真是被冤枉了的,中舉計程車子,想來是有真才實學的。”
張伯行冷冷道:“既是如此,那便傳此番中舉的前三名來問話。”
他見自己說完,噶禮並無緊張之色,顯是早有安排,不由有些緊張,眼角瞥向張鵬翮。
對方卻似沒有瞧見他們這番暗潮洶湧,兀自半闔著眼,似暝非暝。
果不其然,噶禮聞言笑道:“這是應當,來人,傳李肅雲,喬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