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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沒給他回答的機會,只是很快的說了一句:“沒什麼,有時候,我也覺得我挺可怕的。”
又是讓人窒息的沉默。
嶽峰實在受不了了,他撐著床邊站起來:“棠棠,我回風月去了。你要還願意回去,收拾收拾還過去住。你要想在這待著,那也隨你,你既然是盛夏,你總有些事情要跟葉連成交代的。”
季棠棠沒說話:嶽峰的話說的真是周全,“你要還願意回去,你收拾收拾還過去住”,他都決定抽身了,自己難不成還要去他面前晃來晃去?在外行走這麼久,至少學會了識情知趣,此時、此刻、此地,其實已經是告別了吧?
忽然想起以前,習慣了自說自話,很討厭嶽峰來管她的事,可是真到他親口說不再管的這一天,心裡居然是這麼難過。
又想起在尕奈時,其實是被嶽峰趕過一次的。
——“既然你自己都承認自己是個麻煩,我不想招惹,總還有權利請麻煩走吧。”
那一次,嶽峰是不瞭解她的事情而趕她走,這一次,嶽峰是開始瞭解而決定抽身,兜兜轉轉,轉轉兜兜,結局都是一樣的。
嶽峰等了一會,沒見她說話,心裡嘆息一聲,慢慢的開啟門離開,掩上門之前,聽到季棠棠壓的很低的聲音:“嶽峰,幫我謝謝毛哥和神棍,也謝謝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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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的盡頭處,那扇門慢慢的關上,慢的好像電影裡故意拉緩了的回放鏡頭,季棠棠的眼淚忽然間怎麼止都止不住了,她胡亂抓起睡衣的下襬堵住眼睛,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說:你哭什麼呢?你哭什麼呢?豬都猜到會這樣,你哭什麼呢?
對自己的惡意咒罵似乎起了一點作用,再抬起頭時,眼淚已經不再流了,季棠棠轉頭看嶽峰坐過的地方,那裡留下了盒煙,還有打火機。
季棠棠拿過煙盒抽出一根,撳火機點著了,菸草的味道慢慢舒緩了繃緊的神經,這一刻,她詭異似的聯想到毒品:有那麼多人喜歡吸毒,想來感覺也應該是很舒服的吧。
門軸輕轉的聲音,有輕微的空氣對流,視線的盡頭處,門被輕輕推開,透過面前遮擋的升起的煙霧,季棠棠看到了葉連成。
這是在接近四年的輾轉路上思念的最多的人,這是之前她一直害怕見到的人,這是她一度覺得都不知道該把手腳擺在什麼位置去面對的人。
生活永遠是你預料之外發生的事情,這一刻,她穿著睡衣,坐在地上,抽著煙,平靜的看葉連成,似乎是在看任何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心跳的厲害嗎?那塊在胸腔裡藏著的拳頭大小的器官,像是一塊不會呼吸的死肉。
葉連成沒有想到推開門,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副情形,尷尬的同時,心底裡升起不小的失望,愣了片刻之後,希望重又慢慢佔據了上風,他遲疑著開口:“你……是盛夏嗎?”
季棠棠吐出兩個菸圈,從菸圈裡看葉連成,居然像是看哈哈鏡一樣失真和變形,她滿不在乎地衝著葉連成笑了笑:“你覺得是,那我就是吧。”
葉連成僵在門口,不知道是該進來還是該轉身離開,倒是季棠棠又招呼他:“進來坐啊。”
葉連成猶豫了一下,還是開門進來,走到床邊時,他遲疑了一下該坐哪:季棠棠是坐在地上的,他如果坐到床上去,居高臨下的跟她說話,似乎不太合適?
權衡了一下,儘管不習慣,還是坐到季棠棠身邊。
季棠棠沒有注意這麼多,她一直在自己的揹包裡翻來翻去,然後一揚手,遞給葉連成一張卡。
葉連成下意識接過來,是她的身份證,正面顯示姓名是“季棠棠”,背面是簽發機關:山西省平城市公安局。
葉連成有些意外,他把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