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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喝著保姆阿姨泡的水果茶,從美容室裡剛剛做好的捲髮散發著迷人的香氣,她不急不緩的語氣和柔軟語調,在上流社會之中行走多年愈發優雅的母親誇讚著自家兒子的體貼和乖巧。
而紗織則坐在離中心最遠的單人沙發上,看著比呂士面對家人時特有的溫柔笑靨,看著母親保養得宜的手拂過兒子的手背,像個局外人似的陪著笑。
“你也吃點。”柳生比呂士遠遠地看著紗織,他的眉眼一如往常的精緻,比起仁王的邪氣俊美,柳生比呂士之所以可以成為立海大過半女性的夢中情人,與他溫文的氣質也不無關係。
會在包裡放遮陽傘,喜歡品讀阿加莎的紳士,總比白髮狐狸,更符合好男人的標準。
紗織不太記得柳生比呂士有多久沒有叫過自己的名字,但是對方格外疏離的語氣一聽就知道與她相關。在母親稍顯不悅的注視下,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頭。
“啊…好。”
在柳生比呂士意味深長的目光中挑選喜歡的甜點——紗織想象到他琉璃般透亮的瞳孔,想象到他嘴角溫和的笑意,想象到他可能下在蛋糕裡的毒藥——說實話這是最近幾天她最為痛苦的時間段。
“謝謝。。哥哥。”
午休時間過分安靜的教室,紗織似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她感受過這種靜謐,絕望地讓人無話可說。
切原赤也的筆尖仍然停留在原地,計算浮力的公式被他寫的亂七八糟的英文單詞掩蓋。阿基米德的畫像,二年級王牌用水筆畫了可愛的小貓鬍鬚。
知道自己家政課不過關的紗織,見切原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補充道:“是哥哥買的奶油蛋糕。”
切原把鉛筆往課本上重重一拍,從位置上站起來。物理書在桌邊晃晃悠悠,不知何時為掉落。
紗織不明就裡地抬頭看著切原,周圍的其他人也轉身去看他。成為全班大部分人目光中心的二年級正選,瞥了紗織一眼,旋即移開了目光。
捧在手心裡,很小的一塊奶油蛋糕,上面綴著鮮紅的草莓。來自神奈川頗有名氣的私家甜點坊,切原不用嘗都可以想象得到,奶油在舌尖融化,鬆軟的戚風蛋糕底混著可口的草莓汁液,會有多麼讓人驚豔的味道。
厚重的眼鏡,她與柳生比呂士如出一轍的紫色雙眸,並不明亮。素淨臉孔上是些微的驚訝,稍微張開的嘴唇,潔白的牙齒很是小巧。
切原握緊拳頭,幾乎可以算得上咬牙切齒地回答:“我不吃。”
“哦,那算了。” 紗織聳了聳肩,把蛋糕放回自己的桌上。她的桌面是整潔的,書桌左上角依次擺放著幾本教科書,粉紅色的鉛筆盒,裡面還塞著幾顆硬幣,切原記得是上次她在課間買完牛奶找回來的零錢。
柳生比呂士的衣櫃也是如斯整潔,風紀委員的袖標擺放在整齊球服的正中央。這對兄妹真是…切原更為煩躁地擰起眉來。
不懂得更進一步,不懂得強求,不懂得所謂關懷。如果紗織願意多問一句“你真的不吃嗎”,切原可能會說“那還是給我吧”。
說到底,柳生家的人,都擁有相似的待人接物的態度。
她回過身去,把蛋糕放在桌角。髮尾掃過少女的校服襯衫,幾縷鑽進領口的頭髮,貼在她的脖頸邊。切原閉上眼睛,眼皮被燙入嫣紅的熱度。
他睜開眼睛,看著紗織的背影。他同樣對不知所謂的自己感到厭煩。
紗織覺得切原一定是被英語噁心的夠嗆才不想吃蛋糕。畢竟設身處地地換位思考,要是她剛跑完八百米,有人問她要不要吃神戶牛肉,她也一定會拒絕。
但是…紗織抿了一下嘴唇。她說不上哪裡奇怪。有可能是切原過分劇烈的反應,也有可能是切原最近刻意避免和她出現的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