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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東角的硃砂梅開得正豔麗,黃蕊被單瓣或復瓣的紫紅色簇擁,裹上一點晶亮的雪花,鮮豔明麗,傲雪凌霜。
這是紫歌贈送予我的,連同那支葡萄藤一起。可它太豔,無人知曉那看似孤拔的外表下包藏著一種怎樣的禍心。
行露進屋收拾器皿時瞧我臉色不好,我道了緣由,她沉默了半晌,說道:“小珠子先前亦有問過奴婢主子身子是否安康。”
我頓了頓,心裡的氣兒消了一半,點頭道:“難為他還惦記著我。”
行露又道:“奴婢私想主子同安嬪交好,何況主子心有牽掛,或許是同安嬪商量好了的,也不曾疑心。”
我低頭撫著項上的龍華,蜜合色的芍藥參差凹凸;我“唰”地扯下,解開第一粒盤扣。因為心中有火,人倒暖和了起來。
“我早早道明瞭心意,想不到她竟會如此防備我。”我冷笑一聲,心裡隱隱難過:這樣一來,即便我本意不想入夥,但介於眾妃嬪的誤會以及她看似處處為我出頭的仗義,以我個性定會傾向她。
“安嬪矯稱小主身染頑疾、久病不愈,藉此隔絕小主同外界的一切聯絡;她亦知小主甚少與人來往,定不會疑心這其中的不妥。”行露說罷,深重嘆息道:“後宮便是如此,不是同僚,便是政敵。何況小主質素優良,雖不及安嬪國色天香,但也自有一番氣韻。”
我知她有些勸進的意思,擺了擺手:“這個不提。”
“是。”行露應諾,又問:“現下小主想如何處理。”
“小主,卷蘋姑姑來了。”小全子在屋外言說,打斷了談話;行露退至一旁,我親身迎接卷蘋,行了禮。
“小主行此大禮,要折殺奴才了。”卷蘋趕緊將我攙起來,兩名坤寧宮宮女將漆盤擱置在桌上——除了兩個精緻的楠木小匣子,還有一些珠寶首飾。
“姑姑代皇后娘娘前來,不吝惜賞賜御藥,含陌理當行禮以謝皇后娘娘恩德,亦謝姑姑辛勞。”我笑言將她迎上主位,故作詫異道:“這些……”
“主子說今日見了小主,連個像樣的首飾也沒有,便將往日裡皇上賜的一些不常戴的首飾贈予小主,還望小主不要嫌棄。”卷蘋見我客氣有禮,讚許地點了點頭:“奴婢會向娘娘轉達小主的感激之情。這裡一盒是‘凝玉霜’,一盒是千嬌養顏丸,外敷內服,可助小主速復嬌顏。明日娘娘請小主去說說話。”
我道了謝,卷蘋藉口回宮覆命也不久留。行露從這些琳琅貴重之中嗅出些意圖,揣測這一兩夜便會掀了我的牌子。
作者有話要說:
☆、青睞
是夜,敬事房的李公公果然來了。
行露按照我的吩咐,將事先備好的經帶捲了一堆在木盆裡,裝著要去打水清洗時碰上。我假寐臥床,探聽屋外一切。
“小主還未病癒?”
“好些了,正是久病臥床導致氣血虧虛,這不信期一直不定;半月前剛走的,現今又來了。”行露不愧是有經驗的老宮人,撒個謊也這般“如泣如訴”。我同疏影倆人在房內聽著快笑出聲來了。
“看來今夜是沒法子了。”李公公說是這樣說,還是不死心地向屋內探了一眼,疏影手快,趕忙將帳子放下。
“公公魯莽了!”疏影嗔責罷,我趁機咳嗽兩聲,拖出一口痰音。
未等我開口,李公公旋即躬身行禮道:“奴才擔心小主身子,情急之下忘了禮數,不知小主現下身子好些了沒有?皇上剛剛翻了小主的牌子,奴才得了解了情況才好回去覆命。”
“有勞公公辛苦了。或許是夜裡涼了,身子又不好了。還得勞煩公公向聖上轉達臣妾的罪意。”我按住喉中,聲音立刻低嘶乾澀、吞嚥艱難,聽上去更像生病。
打發敬事房的人走後,我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