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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陌沒想那麼多,他甚至已經忘記裴尋芳還有另一個名字了。
如今被裴尋芳這麼看著,只覺莫名其妙。
“我那會又怕又氣,情急之下叫的,掌印若不高興,要不罵回來?”
裴尋芳斂了表情:“倒也不必。”
蘇陌似乎看到了裴尋芳眼中一晃而過的失望,但沒甚在意。
裴尋芳忽而解開蘇陌頭上的髮帶,滿頭青絲隨之落下,滑過他的掌心。
蘇陌蹙眉:“你幹什麼?”
裴尋芳沒有回答,從車廂裡抽出一個箱子,拿出裡面的東西,竟然是一套女裝。
“公子請換上。”他說道。
“掌印戲弄我?”蘇陌不悅道。
伶人在表演時偶會著女裝,可是下了表演場,季清川在平日裡是絕對不碰女裝的。
“帶你去見一個人,不想惹麻煩的話,就換上。”裴尋芳的語氣變冷了些。
蘇陌瞧他一臉嚴肅,料想是正事,再看那女裝,立領對襟長衫,領口處兩粒珍珠盤金扣,雲紋織金繡,端莊又素雅。
罷了,穿就穿吧。
蘇陌脫到只剩中衣,拿起那女裝卻有些為難,不知要如何穿。
他看了裴尋芳一眼,裴尋芳冷冷坐在一旁,半垂著眼皮子看窗外。
蘇陌不知自己哪裡惹到他了,便試著問道:“掌印可否幫我?”
裴尋芳抬眸覷他,而後起身為他更衣。
他的手一貫輕巧,甚至比日常伺候蘇陌的婢女還要熟練。衣裳是完全按蘇陌的身形做的,蘇陌暗笑,這裴尋芳怎麼就把握得這麼準呢?
換好衣裳,裴尋芳又拿出一個朱漆妝奩盒,端起蘇陌的臉,冷聲道:“閉眼。”
“掌印若是將我畫成東施,我可是不會答應的。”蘇陌威脅道。
“怕是公子沒得選擇。”裴尋芳冷聲道。
話雖這麼說,裴尋芳卻認真地很。
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又如此細緻地端詳蘇陌的臉,膚若雪脂,根本無需施粉,眉目如畫,殊色無雙,多畫一筆都覺多餘。
若非得下手的話……那就是將他畫得更像女子一些。
裴尋芳拿了支青雀頭黛,在蘇陌眉尾及眼角處細細勾了幾筆,又用比他唇色更紅的口脂,將他的唇點畫得更圓潤飽滿,才點幾下,裴尋芳便心猿意馬起來。
看著近在眼前的微張的唇,裴尋芳突然想到,昨兒在那別苑,李長薄有沒有親到這唇?
他沒問,影衛也沒敢說。
察覺到對方突然停了下來,蘇陌問道:“好了沒?”
那唇瓣一開一合,露出裡邊整齊的貝齒,還有粉色的舌,裴尋芳冷聲道:“再等會。”
他又用細筆沾了胭脂,在那唇珠與眼尾處各掃了幾筆。
畫畢妝容,裴尋芳挽起蘇陌的發,梳了個簡單的隨雲髻,微斜的雲髻,細白的脖頸,像只美麗而驕傲的天鵝。
裴尋芳先是為他試戴了一組金鳳寶釵,蘇陌本就容顏過盛,戴上這個太過招搖,便又換了低調的銀點翠蝴蝶簪,再看幾眼,還是過於惹眼,便索性將一切頭飾都去了,只簪了支素雅的珍珠步搖。
“公子有耳洞,”裴尋芳輕捏了下蘇陌的耳垂,粉白的耳珠上,果然有兩個細細的耳洞,遂問道,“戴耳墜子嗎?”
“不戴!”蘇陌沒好氣道。
季清川從小習練琴棋書畫,舞藝更是不凡,他尤擅驚鴻舞與綠腰舞,十五歲初次登場時,便是以一支輕盈柔美的綠腰舞驚豔四座。>r />
而十九歲生辰那日,在宮宴上舞的那一支驚鴻腰,最終成了季清川的絕命舞。
獻舞時多為女子妝容,耳墜子也是必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