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飛揚跋扈(第1/3 頁)
伴隨著武成縣公的滷薄越來越近,出於禮貌,秦恪示意衛士們停下,想與對方打個招呼。
秦琬微微前傾身子,留神看穆家人的反應,衛拓亦下了馬,恭恭敬敬地站著。雖說文武走不同的路數,但武成縣公無論爵位還是官位都比他大,資歷也比他老,必要的禮還是得行的。
出人意料的,快到他們面前的時候,武成縣公的滷薄有一瞬的停頓,卻又緩緩地動了起來。與之前不同的是,十餘輕騎走在了前頭。
輕騎的正中間,有一名騎著極為神駿的黑色大馬,身著紫袍的男子。只見他駕著駿馬,隔著秦恪的滷薄,很是隨意地說:“皇長子何時回的長安?我竟不知道。”
此言一出,秦琬的神色就冷了下來。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穆家的人竟驕狂至此,面對已經恢復身份的阿耶,非但不下馬行禮,還用這種“正常親戚”的口吻說話,當真可笑!
穆家再怎麼尊榮顯貴,那也是秦氏皇族的臣子,縱然在聖人面前,大家都是臣子,沒什麼不一樣的。放到外面,也得講究個君臣之分。皇親國戚叫得響亮,但聯姻帝室的家族,誰能做到真正的與皇室平等?再說了,若是穆皇后的兄長武成郡公端一兩下長輩架子,勉強還能說得過去,至於他的嫡長子,武成縣公?
秦琬抬起頭,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位穆家的權貴,見此人精神矍鑠,頭髮卻有些花白,看上去約在五十許,眉宇間自有一股驕矜傲慢,不將世人放在眼裡的味道,心中不由冷笑。
正正經經的將軍,從三品的大官,能穿紫袍,聽上去是很了不起。但可別忘了,南府統共有十六衛,每衛都有兩個將軍,武成縣公管得還不是最重要的左右衛,又或者是頂頂要經的左右驍衛和金吾衛,他不過就是個左威衛將軍,負責得是皇城東面助鋪,翊府之翊衛、外府羽林番上的分配權都要與另一人商討,不能擅自決定。
真論起兵權,武成縣公連其父的一成都及不上,這還是有聖人照拂,穆家扶持的結果呢!就這麼一個真才實學可能有,卻絕對不算多的傢伙,竟敢瞧不起自己的父親?他算哪根蔥,哪塊蒜?
哼,不知在太子面前,這個傢伙敢不敢擺“表兄”的架子!
若說秦琬之前存著與穆家合作,拉攏利用的心,就在這一刻,除不滿之外,已無別的念頭。
武成郡公對秦恪輕慢至此,臣屬家將的神色分毫未動,可見早對自家的特殊待遇習以為常。對這樣的家族來說,哪怕他們的地位已到進退兩難的尷尬地步,長久以來形成的自負卻不會減少半分。巴巴地貼上去,只會讓他們越發張狂,動輒不滿和挑剔,怎麼喂都喂不飽。與其如此,還不如敬而遠之,省得引起聖人的猜疑。
對於武成縣公的輕慢,秦恪惱怒得緊,但他素來仁懦,不與人做口舌之爭,更不擅長斥責別人。見武成縣公舉止輕佻,全無尊重之意,一口氣梗在喉嚨裡,指著對方“你你你”了半天,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衛拓見狀,上前走了一步,朗聲道:“衛拓見過縣公。”
武成縣公早就看到衛拓,故意冷著他罷了,如今見衛拓自己撞上來,不由眯起眼睛,冷笑道:“怎麼?衛承旨厭惡了皇城的繁華,想來皇陵長住久居了?”
倘若說武成縣公對秦恪只是輕慢的話,對衛拓,他的惡意幾乎不加掩飾,半點面子都不給對方留。
秦琬剋制住澎湃的怒火,輕輕地笑了起來,彷彿聽見了什麼有趣的話語。她微微斂眸,纖長的睫羽遮住了冰冷的眼神,藏在袖子中的雙手緩緩鬆開。
穆家……呵,穆家。
內侍少監張華見著官職不如他的衛拓,尚且眉開眼笑,處處妥帖。這位武成縣公,當真……極有意思。就不知此人究竟是穆家出的一朵奇葩呢,還是偌大穆家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