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身份2(第1/3 頁)
沈淮聽了,略有些驚奇:“現在?”代王一家不是正在收拾行裝,準備去皇莊上消暑麼?
富貴上前一步,小聲說:“代王殿下剛從宮裡回來。”
沈淮的神情嚴肅起來,不再多問,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富貴忙不迭跟上,小聲說:“郎君前些日子吩咐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他與沈淮一道長大,深諳沈淮的心思,不好明說或者沒時間長篇大論的事情,只需變換個稱呼,就能將朝事和家事分得很開。譬如現在,他喊沈淮郎君,表明他要說得事情與旁人無關,僅僅是沈家的內務,故沈淮一想就明白,這是在說納妾的事情。
一想到這點,沈淮的腳步就不自覺慢了下來。
沈家人丁單薄,為求多子多福,沈家好幾位女性長輩在的時候都叮囑沈淮,年紀輕的時候別貪花好色,多和髮妻生幾個嫡子出來,年紀再大一些就多置媵妾,為沈家開枝散葉。哪怕不能入族譜,好歹是個良民,以他的身份還給不了這些兒子前程麼?俗話說得好,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沙場上刀劍無眼,嫡親的血脈總比旁人可信幾分不是?
這些話,沈淮全記得,卻只做了前半截,為何?代王生死未卜,沈家前程不知在哪兒,他成天忙裡忙外,交際應酬都來不及,哪有心思納什麼妾?誰知道這個妾的來路正不正,是不是別有用心之人?到了代王回京,沈家被諸王盯著,他就更不想弄這些有的沒的,還得費心去提防,尋思著枕邊人的來路,偏偏……哎,也不能說於氏不好,就是眼皮子太淺,很有些不識大體。
皇室的姻親尊榮歸尊榮,難當也難當,最重要得就是拿捏相處的度——太卑躬屈膝了,久而久之,人家就不會將你當回事,哪怕是王妃的孃家,也就是體面點的奴才罷了。太將自己當回事了也不行,到底是君臣之分,容不得半點輕慢,說是說得好,大家都是親戚,一家人,無需多禮,誰又敢真將王子皇孫、公主縣主當做尋常親戚看待呢?
於氏小事上無甚錯處,一遇到大事,該清楚的時候糊塗,該糊塗的時候也沒見她有半分清楚。偏生幾個孩子又被教得太好,對母親極為孝順,很少質疑她的看法。退一萬步說,哪怕真質疑了,礙著孝道,事情也有些難辦啊!
自己一力管束她的時候,她都能辦那麼多糊塗事出來,自己若是不在了,以於氏這種連代王庶女都瞧不起,糊里糊塗把沈曼和秦琬當正經親戚的心態,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沈淮嘆了一口氣。
恨他也好,怨他也罷,終歸是一家人,既然聽不進去,那就只能使用別的手段,讓他們醒一醒了。
出於這一考慮,沈淮沉默片刻,才說:“這事,你看著辦,一個不行,就挑兩個進來。只要來歷清白,又自願做媵,別管什麼性情,往府裡抬就是。”
他說得倒是輕巧,事關沈家子嗣綿延,富貴怎麼敢掉以輕心?自然是滿口答應,決定細心再細心,為沈淮挑選合心意的姨娘。
沈家自軍旅而起,幾代人在女色上都有點百無禁忌,卻也知曉此乃大忌。
他們不願委屈自己,便對內院看管得很嚴,故沈家一直以來都是實行內外院分開的制度——內宅中得力的管事媽媽,夫婿全都在莊子上或者鋪子裡待著,沒有能在外院說得上話;同樣的,外院說話管用的管事,娘子都在外院做事,與內院毫無干係。如此一來,無論明媒正娶的妻子還是十分得寵的婢妾,手都伸不到外院來。只要沈淮想捂住訊息,莫說於氏手眼通天,就連沈淮那天天出入外院的長子,也休想知道半點事情。
想著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沈淮一路都難以平靜,直到馬車停了下來,意識到代王府已經到了,他才深吸一口氣,以飽滿的精神去面對秦琬。
出他意料地,秦恪和沈曼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