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奴僕心思(第1/3 頁)
賴嬤嬤知莫鸞脾性,從不敢表露對蘇彧的過多關心,只是找個理由轉移話題罷了。她心裡頭明白的很,對她們這等前程乃至生死都握於人手的奴才來說,獻殷勤不是這樣獻的——莫鸞將兒女看得極重,誰在兒女心中的情分超過她,她就瞧誰不痛快。這些年明裡暗裡打發走的奶孃、使女也不知多少,偏偏還佔著理。譬如兒子快娶親了,房裡人應當儘早打發走,旁人見了,還要贊她知禮呢!
跟著這樣的主子,即便有十二分的忠心,日子一長,也只能剩下三四分了。賴嬤嬤滿心都是如何撇開自己,暗道一聲抱歉,便拿即將進蘇家大門的刑氏開刀。只見她滿面堆笑,大力奉承道:“是奴婢想岔了,大郎君何等出色,查案之事怎麼難得倒他?若是手下得力,大郎君指不定一兩個月就回來了,還能趕上二郎君的婚宴呢!”
莫鸞雖明白前世這樁大案足足查了八個月功夫,才宣告水落石出,被賴嬤嬤這麼一恭維,仍舊志得意滿,心道他們不知罪魁禍首是誰,自然需要極久。我兒知曉真兇,豈非手到擒來?待聽得賴嬤嬤提起蘇榮的親事,莫鸞定了定神,心生一條“妙計”。
說來也好笑,莫鸞對兒女極為關切,恨不得將他們攥在手心,奈何前頭三個兒子的婚事,竟無一是她屬意的。
秦琬和安笙暫且不提,就連老二蘇榮的婚事,亦是魏王發的話——安南伯邢超雖平了江南叛亂,卻因坐視姜家陷害蕭譽、趙肅二人之故,被聖人高高掛起,失了實權。
人走茶涼的道理,邢超明白得很,正因為如此,他乾脆利落地投靠了魏王,願將手中尚存的幾分軍權和人脈悉數呈上。若是再等幾年,他就什麼都不算了,哪怕想投靠諸王,也沒了討價還價的資本。
事實證明,邢超的決斷十分正確,也得到了足夠的補償。不僅如此,作為回報的條件之一和盟約的象徵,魏王便讓蘇銳的次子蘇榮和邢超的三女兒訂了親。
莫鸞對這樁婚事顯然是不滿意的,她連秦琬都看不上,如何瞧得上一個失勢伯爵的女兒?只不過魏王發了話,她不敢不從,哪怕事後寫信告訴蘇銳,蘇銳不同意也沒辦法。風聲都傳出去了,還能怎麼辦呢?總不能好好的結親變成結仇吧?
刑氏不同於秦琬,蘇家有求於代王,莫鸞再怎麼不喜歡秦琬,秦琬的底氣依然足得很,刑氏就不一樣了。莫鸞早就不指望秦琬和安笙做孝順媳婦,又不喜歡刑氏,待刑氏進了門……一想到這裡,莫鸞的臉上就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秦琬漫天撒錢,又給丈夫送絕色使女,無人不說她好,自己當家多年尚且難做,何況刑氏一個新媳婦呢?既然秦琬一進門就接管了家務,如今身子又重,自己將家事交給刑氏,也沒人能說不是。想到這裡,莫鸞心中快慰,輕聲細語地陳述自己的決定:“四郎和苒苒的年紀也不小了,橫豎家事理順了手,按成例來便是,有兒媳婦搭一把手,我也可專心他倆的婚事。”
賴嬤嬤聽莫鸞這樣說,一顆心徹底涼了。
她也是做了多年婆婆的人,婆婆對媳婦的一些小心思,她心裡清楚得很,但她更明白家和萬事興的道理。之所以提起刑氏,不過是怕莫鸞遷怒自己,找個理由轉移莫鸞的注意力,提醒她,又有一個女人來搶你的兒子。怎能想到莫鸞自私至此,就因秦琬沒事事都順著她,便在刑氏還沒進門時,便定好了主意,讓刑氏和秦琬打擂臺?
往小裡說,這只是女人間的事情,後宅裡的紛爭;往大里說,豈能不讓人想到蘇家的爵位之爭?田舍翁含辛茹苦一輩子攢下的幾畝土地,幾間茅屋,兒孫尚要爭得不可開交,何況與金山銀山無異的爵位?若是人人都謙恭禮讓,朝廷何須以律法定下傳承,強調嫡長子的名分?
賴嬤嬤乃是世僕出身,祖祖輩輩都是大戶人家的奴才,陰私秘辛也聽了不少,糊塗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