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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後怎麼又成自己躺槍了呢?田助理無語問天。
“咳,”齊家琛終於從手裡的酒杯上抬起頭來,挑著他那對濃眉淡定望向了窗外。望了半天,才發現牆上貼那個窗子是假的。“我胃疼。”
“是胃麼?”田大力問得咬牙切齒,“還有上個禮拜,你在洗手間出來硬說自己手錶不見了,結果那一天整個公司的人都被你冰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最後還是你自己從自己口袋裡把那隻倒黴的表翻出來大家才得了救。您那隻不是表,是國寶吧?”
還好,杯裡的酒喝完了;齊家琛趕緊拎起酒瓶,慢慢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趁著這工夫整理了一下用詞,“很貴的。”
“算了,”田大力大義凜然一揮手,“這些我都不跟你計較了。那今天的事呢?你把塗總電話抄成鐘律師的給我,這怎麼說?”
“我亂寫的。”齊家琛終於抬正了臉,這喝酒只會把臉越喝越白的人,第一次,田大力在那上面看到了一絲緋紅。在這一抹緋紅裡,田大力的心徹底涼了。他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那充滿挑戰與不知所謂的未來裡,早已寫清楚了他的宿命。
他想,自己還是直介面吐白沫暈倒在這裡算了!真的!
齊家琛到家時已近深夜,開啟衣櫥準備換衣服的人,卻驀地停住不動了。左翻右翻,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換哪一件,最終把整齊乾淨的衣櫥翻成了垃圾筒,這才匆匆走出房間,“吳媽,誰動我衣櫥裡的衣服了?”
高聲厲問下,兢兢業業的保姆吳媽半刻沒耽誤從自己房間披著睡衣跑出來,“怎麼了齊先生?什麼衣服?”
齊家琛面如寒霜,伸手一指,“我放在這擱板上一條翠綠色的運動服,怎麼不見了?”
一家人全被驚動,另外兩個保姆連同白靜嫻這時都從自己房間走過來。
“啊,”負責打掃衛生的黃姓阿姨一臉惶恐,從沒見過東家這樣發過脾氣,“我見那衣服太長時間落灰了,今天拿去洗了。”
“家琛,怎麼了?”白靜嫻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齊家琛門口,這位母親即使站在自己兒子面前氣勢也還是弱了。
齊家琛這才面色稍霽,“記得放回來。”
第二天,白靜嫻便多留了一份心,叮囑保姆將那件衣服取回來。可是當她看到那竟是一件女式運動服的時候,不免沉吟了一回。
親自疊好了衣服,放回齊家琛衣櫥裡,她盯著那衣服良久。
齊家琛的臥室,整潔而乾淨。事實上,對於一間寬大、明亮而且只放了一張床、一張床頭櫃、一面大衣櫥、其餘生活雜物一概全無的房間來說,想不乾淨都很難。
自己的兒子,他的臥室就像他的人一樣;單調而明確。
於是,光潔的床頭櫃上擺放著的一本突兀的書就格外顯眼起來。
白靜嫻淺淺走近,厚厚的一本,亂七八糟寫著一些外文字;她看不懂。但她卻毫無遲疑地開啟了,從書裡夾的,掉出一張照片。
那照片,確切地說並不是一張精心拍攝的照片。
就是用手機隨手拍到的模樣,卻特意沖洗了出來。
背景是一片霓紅燈,夜晚的霓紅燈耀得閃亮,所以這照片很是清晰。清晰地記錄下了一個姑娘的臉,她的臉紅撲撲的,泛著柔和細膩的光彩;眼睛明亮而清澈,翹著細長睫毛,緊抿著嘴角,盯著鏡頭,倒有些不高興的模樣。
白靜嫻捏著照片的手指漸漸緊了,緊得指甲都要嵌進那照片中去。
良久,她長長舒出一口氣,這才能將那照片完好無損地、像它原來一樣,夾回到了那本書裡。
這一天的下午,白靜嫻一直坐在沙發上。只是靜靜坐著,坐得端莊。那雙迷人的、氤氳的眼睛,遲遲盯在不知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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