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第3/4 頁)
桑榆坐在地上,毯子被她方才下意識地動作一併拉了下來,整張臉漲得通紅:“六哥你別笑了……”
“行……我不笑了……”
說是不笑了,可哪裡是這麼容易可以停得下來的。虞聞捂著臉,仰頭躺在胡榻上,強忍著笑,胸膛起伏。
桑榆羞得不行,從地上爬起來,撣了撣衣裙,抱著毯子放回榻上。回頭,她咳嗽兩聲道:“五味,把東西收一收。”
五味被他倆給鬧醒了,正坐在邊上樹眼惺忪,有些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聽到喊話,有些迷糊地應了一聲,結果起身走路的時候腳步還有些踉蹌。
桑榆清了清嗓子,往一邊的胡榻坐下,伸手:“六哥,胳膊伸過來,我給你揉揉,好得快一些。”
虞聞聽話地伸出還有些僵硬的胳膊。被她壓著睡了一夜,胳膊難免有些僵硬,方才也是因為僵得動不了,才一時不小心讓她從胡榻一屁股摔倒了地上。
桑榆伸手,給他揉著胳膊。
女孩兒的手,自學了那些方子後,調理得當,已經沒有了當年的繭子,也沒有因為常年浸染草藥而泛黃,反倒是顯得白淨修長。揉捏胳膊的動作有輕有重,的確是跟著人學過一些活絡筋骨的技巧的。
那一邊,見兩位主子都醒了,章婆子和阿芍一前一後就往水榭去了。
該回房的回房,該洗漱的洗漱。
阿芍服侍桑榆更衣的時候,忍不住在那偷笑。桑榆扭頭瞪她,伸手掐住她的臉:“笑什麼?嘴巴都合不攏了!”
阿芍憋笑,伸手遞上新制的鶴氅:“娘子,你方才那樣實在是太逗了……”
“好哇!你一直在旁邊看著是不是?也不知道過來叫醒我,害我在六哥面前出醜!回頭文虎哥回來,我就把你平時丟臉的事都跟他說!”
“別啊娘子!”阿芍又笑又怕,抱著鶴氅急道,“我不就是看你難得睡得踏實麼,想說讓你多睡一會兒好了,所以就……”
桑榆氣笑了。阿芍的好意她心裡明白,可自己是睡踏實了,苦了六哥一晚上保持一個動作護著她,不然早就滾到地上,磕了個滿頭包。
“行了,去藥房找下活血化瘀的藥油給六哥送去,別讓人家苦了一晚上,回縣衙的時候還抬不起胳膊來。”
阿芍笑著應了聲是,轉身往藥房去。
她是有段日子沒好好睡過了——自從街上開始傳出那些話來,她面上是風平浪靜,可夜裡躺在床上回想起來,仍舊覺得憋屈。
再不在意這些議論,總歸還是討厭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的。如此一來,心頭便壓著事情,想要好好睡上一覺,漸漸的,竟成了件難事。
又怕阿芍和五味擔心,因而那些安神湯自然是不會煮的,只往薰香裡添了一味安神的材料。
而昨夜,卻真當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睡得最安穩的一晚上。
桑榆拿著鶴氅,站在銅鏡前微微出神。
冬至這日的雪,一連下了七天,忽大忽小,夜裡也有停過,卻還來不及化掉地上的積雪,很快又密密實實地下了一層。
這幾日,因為天冷,街上施粥的鋪子又多開了幾家。吃飽的問題不用愁了,倒是有越來越多的人因為突然降溫而凍死的。
縣衙雖然開倉賑災,也找了寺廟安置災民,卻並非所有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有時候天還矇矇亮,就有人在街角巷弄裡發現一具凍得都已經僵硬的屍體。
桑榆關了一捻紅,帶著阿芍和五味在災民中來往,看到有人咳嗽就會主動上前幫人診治。
這個年代,還沒有流感這一說。可桑榆心裡明白,人群聚集的地方,無論是什麼病,只要有一個人傳染到另一個人的徵兆,就容易出事。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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