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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上級數釘究鉚來檢查,豈不會捅破了濃包流出濃?
嘿,查什麼?賊為了表白自己不是賊,他會高喊捉賊,可他決不會真心去捉賊。同樣,他們也是靠假彙報騙上級嘛,沒有下面提供騙的源頭水,他那騙的大河就會枯竭,他定會千方百計保護造假的騙人者。像豐滿樓那樣丁是丁、卯是卯的捉賊除奸的包青天,現在能有幾個?何況這只不過是說假話騙人,不是昧著良心戕害人,也不犯什麼大罪。露了餡,大不了挨批評。何況你背後還站著我,出了問題,我鐵肩一挑,你就一身輕。我不是國家幹部,上級開除不了我,大不了解甲歸田,我怕什麼。老弟——他用手在尤瑜肩上擊了一拳,又在自己胸脯上拍了兩拍,縱聲笑著說,我的好老弟,你看,我是座鼓鼓墩墩的鐵塔,你可別把我看作稻草人。說著,兩個都大聲笑起來。這笑聲衝出了這低矮的茅屋,在靜謐的夜空中迴盪。
你們吃了什麼龍肝鳳膽?勞動了一天,餓著肚子還這麼有精神。來來來,賞給你們一點東西吃。聽到說話聲,村長和尤瑜止住了笑。尤瑜一看,原來是村長的大眼睛的未婚妻提著個籃子,推門進來了。村長馬上湊過去,接過籃子笑嘻嘻地說:
來了貴客,看你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煎了條新鮮魚,炒了兩個雞蛋。尤老師,我手藝不好,你可別見怪!她望著尤瑜,又乜斜著村長,嬌聲滴滴地說。隨後又努嘴揚眉,用手指著村長,沒好聲氣地說,傍佛沾光,你也可以美美吃一頓。要是你呀,那,那,那給你吃的,就只有洗鍋水。隨後那個大眼睛姑娘便把他們的那些髒衣拿回去洗,走出門,回首嫣然一笑,就消失災夜幕裡。原來姑娘家就在村長的房子下面不遠。過去村長的父母與姑娘的父母情同兄弟,在村長的父母打魚遭遇風暴喪身後,一直照料著他。他與姑娘青梅竹馬,他長大後又英俊,又有出息,姑娘的父母就把她許配給了他。因此,看上去是兩家,其實就是一個家。房子窳敗未修葺的原因,就是計劃重蓋新房再結婚。村長的未婚妻,敢說敢做還敢罵,人們謔稱她是母夜叉,其實她的芳名與她的面目一樣清秀,叫何花秀。
接著村長又談了如何具體開展工作。村長胸有成竹地說:我們實行三一制:三天裡,一天積肥修塘壩;一天打魚抓收入,一天掃盲學文化。農民一天開門七件事,油鹽柴米醬醋茶,現在只有米,不打魚弄點錢,其餘的怎麼買回它;婦女白天識字青壯漢子晚上學,至於那些婆婆老老,馱崽婆娘,餵奶堂客,暫時就不去管他。掃盲的那天你有事,其餘的兩天,你睡覺也好,回家也好。如果無事閒得沒趣味,跟著我去打魚。
工作談完後,他們還談打魚,還說笑話,當然也免不了談女人。談到最後,隊長眯縫著一雙炯炯的眼,仔細地打量尤瑜,怯怯地說:
尤老師,嘿嘿,尤老師,我們,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面。就是一時,一時記不起來。
彌隊長,我似乎覺得你像一個人。老實說,還在挑塘泥的時候,我一邊挑來一邊想,那個人一定就是你,可是我怕認錯了人,不想說。正由於思想開小差,我才在塘裡滑倒招人笑。尤瑜也狡黠地瞧著隊長笑。
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隊長瞪大眼睛,猛擊了尤瑜一掌,然後哈哈放聲笑,我記起來了。那是前年秋後,到縣裡賣糧,我準備到鬧市給何花秀買件衣服。在大虎碼頭轉角的地方,一群人圍著看賭吃皮蛋。後來見你走去賭,你喝醉了,少了錢,就把自己的那見嶄新的衣服賭上。此前我跑了好多家鋪子,沒有挑到一件有你的那件好,於是我也就上去賭。我想,你喝醉了,肯定還吃了不少的東西;你單單瘦瘦,像根弱苗,我圓圓滾滾,肚腹籮筐一般大,我天亮吃過飯後,還沒有一粒米進肚,就是一頭牛我也能吞下,這場比賽肯定我勝利。可是誰又想到,你居然不緊不慢,戰勝了我!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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