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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別讓我這隻瞎了眼的老鼠撞迷宮。”
“當然不只這點。”尤瑜側著頭,若有所思,然後詭譎地瞟了竹海一眼,湊近他的耳朵說,“剛才是我抒懷明志,說明我今後的努力方向與奮鬥決心。這只是其一端。另一端,也是最重要的,我要向你說明我貪汙伙食款的真相。明人不做暗事,我一向八塊牌向天打。特別是對自己最崇敬、最信任的朋友與偶像,不應有一絲一毫的隱瞞。聽說你調查此事遇到了阻力,我就說明真實情況,免使你這隻並沒有瞎眼的機靈的老鼠在迷宮裡兜圈子。不過,有一點,你得向我保證,我任憑學校怎麼處分都行,反正明天我就永別昆師,大概還不至於判刑,記過、開除,對我來說無所謂。我走出了廟門,就是雲遊僧,方丈的鞭子再長,也遠不能及。可是還要仰仗廟裡的粥飯活命的和尚,莫說長鞭,就是短鞭,也能打得他皮開肉綻的。行舟就怕遇上打頭浪,稍有不慎,就會舟覆人亡。但願處分到我為止,千萬不要禍及他人。不要因此而奪去了別人賴以活命的飯碗。”
“尤瑜,別把事情想得那麼複雜,也別把事態說得那麼嚴重。也許你犯的只是一般性質的錯誤,至於不願讓別人受牽連,對朋友恪守信義,我尊重你的意見。你不管說什麼,不管對任何人,我保證守口如瓶。我的信度,你應該完全可以相信。”竹海深深地被他願為別人披枷帶鎖的義氣所感動,也誠懇地掏出自己的心給他看。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不知你是不是知道伙食團廚工老李的妻子病重的事?”
“我知道,上半年,聽說他妻子胃穿孔,必須住院手術。他無錢支付醫藥費,我把學校評給我的十元補助費,給了他,以後的事,我便不知道了。”竹海覺得自己幫人沒幫到底,十分愧疚地說。
“我去他家看過。他家住在距過虎崗學校十多里的一條小河邊。兩間低矮的茅屋,狗都能跳過去。我彎腰進了門,裡面黑乎乎的。只聽到女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哎喲哎喲’的呼喊,及孩子的震天撼地的‘哇哇’的哭聲。進門後,我適應了裡面的黑暗,見到兩個老人拭著眼淚站起來了。他們的頭髮斑白枯焦,面容癯瘦黎黑。兩個孩子伏在顛來滾去的慘叫的母親的身上慟哭。我說我是老李的朋友,特地來看她,她大罵老李不是人,她病得死去活來,還不理她。她說她腹痛如刀攪,也許活不到明天。這種淒厲的慘叫,悲痛的哭聲,我前所未聞,也不敢再聞,我像逃走似的,跑出了他的家門。
“第二天,我鼓動老李,並和他一道,把他的妻子送進了地區人民醫院,可病拖久了,必須住院開刀,要馬上交五百元的醫療費。人命關天啊!逼得無法,我只得拉大旗,做虎皮,說出了我平日最不願意向人說的混帳話:‘我說我是尤豆腐的兒子,豐書記的內弟。這住院費不拘多少,我負責交清。否則,你可以向豐書記索取。’這一招還真靈,在他們對我驗名正身以後,立即為她進行手術。由於延誤了時間,胃已穿孔,手術進行得十分艱難,住院時間也長,最後醫療費大花了六百元。老李砸鍋賣鐵,求三哥拜四嫂到處借貸,也沒有湊足百元,真的只是太倉一粟。
“話容易說,可事卻難辦。那些天,我往往徹夜難眠。我家是不是有這麼多錢,我不知道。就是有,那也是父母像燕子一口口含泥壘窩,辛勤一世積攢起來的,是父母的命根子。只要我向他一提,他們不只不會拿出來,還會罵得我狗血噴頭。我也想過偷,父母發覺了,充其量挨頓毒打。可如今父母老了,做的豆腐不多,每天的收入少了,就是天天偷,沒有半年也湊不足這個數。開啟天窗說亮話,明明白白求姐夫,可他們夫妻月工作總計才一百零,要為我交學費,還要資助那些他了解的困難群眾。別人笑他們寅吃卯糧,稻子剛抽穗,就想把它碾成米下鍋。發工資的時間未到,他們的工資早支光了,只好借下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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